“扭来扭去,你身上有臭虫啊!再躲给我看看”刘秉谦怒吼道。
健壮的手臂上勾拳挥出,势大力沉,肉眼难辨,即便是后仰躲避,林川也会失去平衡后退半步。
可谁能想到,林川竟不再躲避,用一种诡异的角度从上向下,勾拳击出,正中刘秉谦的肘窝,不光断了其拳势,更是击中了麻筋,整条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斗拳真好玩,到我了。”林川不急不慢地收缩臂膀,刘秉谦颤抖地掐着自己的右手,可就是不听使唤。
“来了!”林川一拳挥向刘秉谦的面门,在座的众人不由得侧目不敢看,这一拳打实了,后槽牙都能飞出3米远。
刘秉谦的全力进攻瞬间消耗了太多体能,根本躲闪不及,只能闭上眼睛,紧咬牙关硬接。
依旧是意想不到,林川全力一拳在即将打中之时,又突然停了下来,化拳为掌,推了一把刘秉谦的胸口,让他只是本能地退后了半步。
“多谢,承让了,刘大哥这么照顾小老弟,不知道是舍不得我走,还是想独尝那十斤好酒?”林川懂事得让人唏嘘。
刘秉谦愣在了原地,又无比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林川一番,“方兄弟仗义,刘某我甘拜下风,今天输得是心服口服!酒!我喝!”
刘秉谦比起这一桌的富甲乡绅,还有知府钱景浩来说,可谓光明磊落得多,天生军人的气质让他看不惯的就说,不喜欢的就骂,直来直去豪气冲天。
林川也挺喜欢这样的老大哥,敢跟你拳拳到肉的领导,哪里去找?
“哈哈哈!大家是不打不相识!刘大人,方大人快快入座,我们好好喝上一圈!为方大人接风,为刘大人光临助兴!”钱景浩见场面缓和,立刻上前招呼着众人重新入座,开心无比。
“来来来,方兄弟,听闻你在土家堡前线军功卓越,跟我讲讲鞑靼的部队强吗?”刘秉谦一旦接受了林川,心里已经将这青年当成了小表弟,刚才的不悦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讲啥军功噢,吃了败仗,差点让圣上砍了脑袋,我这条命还是圣孙保下来的。”林川谦恭异常,把一个小老弟的身份扮演得极为优秀。
这一场酒宴,足足吃了两个时辰,从夕阳西下,吃到了夜半三更,一桌子17个人,有8个都钻到了桌子底下,于谦也是两脸通红,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着了。
一桌子还能坐着的,只有刘秉谦,林川和张贤。刘秉谦也是愿赌服输之人,不光一人干了十斤老酒,又跟张贤和于谦一人吹了一瓶女儿红。
林川如此形容刘秉谦,“喝酒如饮马,打拳如打虎,武二郎威武不过刘大哥也!”
“我这方兄弟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说得哥哥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哥哥不及弟弟,不善言辞,又固执,错过了太多调去京师的机会。只能在这边塞孤独到死了吧?”刘秉谦搂着林川的肩膀,由衷感叹。
“京师有什么好?杀身之祸天天有,行事当差处处难。说真的,我很怀念当初和兄弟们在土家堡的日子。驰骋塞外,一起杀敌,一起逛花楼,一起喝酒吃肉,多快活!京官,一群趋炎附势的虫豸(zhi),我呸!”林川抱着酒坛一脸鄙夷道。
“哈哈哈!好一句虫豸!方兄弟实在是太对我胃口啦!兄弟如果不嫌弃,就以这酒坛为证,你我拜为异姓兄弟如何?”刘秉谦一把拿过林川怀里的酒坛,摆在了桌子上,就像神龛一般。
“刘大哥你认真的吗?你可知道我是方氏遗孤,被株十族的隶人,今天还好,但难免日后要是皇帝陛下又追究起来,我怕连累了哥哥。”林川不由自卑。
但刘秉谦才不管那么多,拉着林川就强行对着酒坛,一同跪在了地上。
“方老弟别埋汰哥哥,你哥哥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认兄弟只看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管日后株连祸?如果皇上追究你罪过,放心大胆跟他说你哥哥是我!刘秉谦!大不了,我陪你起上黄泉,到了下面,我们再一起斗拳喝酒吃肉!”刘秉谦绝非戏言,拍着胸脯响当当。
“好哥哥!受兄弟我一拜!”林川是真被感动到了,刘秉谦的性格像极了他在家中那莽撞的大哥。
“你也受哥哥一拜!我们一起拜!”刘秉谦也是对着林川拜了起来。
好巧不巧的,楼燕走进包间,看到了这基情满满的一幕。
“这是干嘛?在拜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