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啊,再说偷听人说话不仗义啊……”肺痨鬼尴尬得都要用脚趾抠出个城池来了。
本来肺痨鬼打算先回去,明日让何人欢派人跟自己一起去方仓取钱。但何人欢坚持,肺痨鬼不能走,见不到银子,绝不放过这难得的金主爸爸。
“我住哪?”肺痨鬼都是不由苦笑,要知道别看这驿站破败不堪,住了差不多两百人,除了盲女的房间,其他哪一间房都塞了不下十个人,晚上睡觉时大厅里都是打满地铺来着。
要不是迫于无奈,何人欢打算重启炼狱的买卖,这个大厅连看都看不得。
既然肺痨鬼都是金主了,让他睡地板自不合适,还是何人欢识大体,将自己的闺房给让了出来。至于她,竟然搬了一条长凳就摆在了门口横挡着,不给肺痨鬼半分反悔的机会。
“你这样我怎么休息?”肺痨鬼还没试过屋里有女人同榻而眠,过去跟林川出去喝花酒,花完也是要回家的。
“主子,我看不见,你无需介意。”何人欢倒不以为然。
“干嘛如此称呼?”肺痨鬼极不适应。
“你肯出钱,照顾炼狱分舵这286口人,你自然就是主子。主子要让我们办的事情,我们都会照办。”何人欢的意思是,包括肺痨鬼要他们杀的人。
“那你现在出去。”肺痨鬼借坡下驴。
“你的钱还没给,现在只能称呼变一变。”何人欢搁这卡bUG呢。
“烦死了。”无奈肺痨鬼只能脱去了衣衫,躺在了何人欢的床上,勉强对付一晚了。
说是对付,实则是前所未有的享受。何人欢的被子很香,很像小吕岱身上的味道。她虽然看不见,但却把闺房收拾得井井有条。
她喜欢花,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不知名的小野花,墙边书柜上摆放着不少的书籍,想来是让人口述念其听的。
躺在这样的床上,叫肺痨鬼如何睡得着的?
“主子,睡了吗?”可能是长凳躺着不舒服吧,何人欢突然开口道。
“喝!喝!”肺痨鬼假装打鼾起来。
“你心跳未变慢半分,不用装了。”在何人欢的谛听之术面前,一切伪装都是徒劳。
“作甚?”肺痨鬼被扣留,有些不爽。
“说说你刚才没说完的活计吧。”何人欢毕竟是引路人,了解单子是职业本能。
“对面大概300来人,或许更多,全是鞑靼使团成员,他们想在京师和我家老大拼一下,要是在顺天府或者土家堡,根本不用找你们帮忙,刑天营的弟兄能把他们的屎都打出来,但这是京师,老大人手太少。”肺痨鬼轻描淡写着。
“主子的老大,很强吧?”何人欢好奇道。
“如果他不顾及后果,能把京师杀个底朝天,这不是想低调处理吗?所以最好找我们这样的杀手。”肺痨鬼如此解释。
殊不知却让何人欢不由会心一笑,或许肺痨鬼没有发现,他并没有将自己与炼狱的关系划分得那么开,能用一句我们相称,已经是最暖人的豪言壮语了。
“明日钱到了,我会召集所有在京师做工的兄弟回来,将任务布置下去,听您差遣。”何人欢能抽调出的人手接近200人,还有一些刚刚退役的老者,接近出师的孩童,都能帮忙。
肺痨鬼也没那么矫情,毕竟当初他第一次杀人时也只有几岁,在炼狱,就连养的看门狗估计都背负着几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