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吃了孔老?”
坐小车上班,他也不再跟人比着碰车门,悄悄关上门,跟在别人后头走,眼睛也不东张西望,对司机和颜悦色许多。到单位也不乱串门,就在办公室马不停蹄地办公。时间一长,大家倒说;
“老张出事也是好事,比以前谦虚谨慎许多。”
在家里,老婆也不再跟他闹了。像治枪伤一样,时间一长自然就好了。只是睡觉老给他个脊背,脊背就脊背吧,只要安静就好。家庭又开始正常运转。倒是老张听到女老乔提前退休,从此不再来上班的消息,心中有些黯然,私自感叹:
“都是我害了她!”
怀着一份内疚,对下属的同志们更加体贴。只是单位的女同志作怪,自老张出事以后,不敢跟老张多说话,似乎谁多接触了老张,谁就跟老张一样不正经。连送文件的小姑娘,都是放下就走,不像以前那样站下说两句话。这倒引起了老张的愤怒:
“都他妈的装假正经,像是我见谁操谁一样!”
过了有十天,处里也突然发生变动。局里突然下文,提老何当副处长。老何当然高兴,咧着大嘴在办公室笑,不时摘下眼镜在衣襟上乱擦。老孙没提,没能由副处长提升为正处长。按说这次提升,应该有老孙。老孙自我感觉也不错,该忙乎的都忙乎了,觉得有把握,谁知事到临头却没有他,弄得几个月瞎忙乎了。老孙觉得受打击很大,弄得挺惨。而新提升的老何,那不掩饰的高兴,又激怒了老孙。老孙和他结成联盟,领他干这干那,没想到临到头自己什么没捞着,倒让他弄了个合适。老孙前后左右找原因,找来找去,又找到老张头上,准是自己要提升,提了提了,提之前这家伙又上了班,看我前几天揭他的材料,给我的打击报复。他感到部里局里对老张的处理太轻,办公室是办公的地方,他身为局长,不在里面办公,在里面乱搞男女关系,却只给了个党内警告,太轻。这也是不正之风。不然自己也不会受打击报复。其实老孙弄错了,又一次错怪了老张。这次他没得到提拔,和老张没关系,应该怪组织处那个长痔疮的处长。本来前几天局里已内定提拔老孙当处长,提拔老何当副处长,就等下文件了。没想到长痔疮的处长到办公室听揭老张女老乔的材料,那次会上老孙发言很积极,满腔愤怒,满嘴唾沫星,给处长留下的印象很不好。当然,揭材料是要揭,但也不至于这样不稳重。于是回去向老熊汇报,建议这次提拔只提老何为副处长,不提老孙,让他先“挂起来”,先全面主持工作,而职务等考察一段再说。组织处长这么说,老熊没有言声。在下次局委会上,他将这事提出来让大家重新议一议。老张这时已经上班,参加了这次会议。但老张没说对老孙不利的话,倒是经过一次挫折以后,对任何人都良心发现,提出建议提拔老孙,说他工作能力不错。虽然他也听到老孙揭他材料很积极,他还是良心发现,认为同志们不容易。局委会上有人替老孙说话,本来老孙可以过去组织处长设置的一关,但问题的复杂性在于,替老孙说话的是老张而不是别人,这就使问题复杂了。因老张刚犯过错误,各方面不应该和其他局长平起平坐,老张也自觉,在各方面做得不错,不与大家平等。但听他在局委会上发言的态度,似乎还是要平等,于是大家心里不服,纷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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