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

刚走到禅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木鱼敲动声，以及经文诵读声飘了出来。

诵读的声音并非是陈佳妮，但听起来，却也是颇为清丽悦耳，有种说不出的悦耳和清心，便抬手拦住了师太帮忙叫门，而是在门口静静的等待了片刻。

一炷香的功夫后，诵读声渐渐低下，陆涛觉得心都变得清净了几分，然后抬起手，准备敲门进去。

但就在这时，禅房的门却是忽然打开，旋即，陈佳妮陪着一名女人走了出来。

这女人也就是二三十岁的样子，一张漂亮的瓜子脸，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眸，看起来格外的黑白分明，极为灵动，真应了那句秋水剪瞳。

显然，刚刚诵读经文的人，就是这女人。

陈佳妮看到陆涛，也是一怔，但眼底却有欣喜流露。

“佳妮师太，你有客人，我就先告退了，改天有时间了，再来你这里听你讲经辩法。”女人见状，转过身，向陈佳妮微微颔首道。

果然，就是这悦耳的声音，不过听起来，明显不似是齐鲁本地的口音。

“居士慢走。”陈佳妮见状，便向女人回了一礼。

女人向陆涛微微颔首，算作见礼后，便转身朝门口走去，经过时，檀香淡雅，沁人心脾。

“好久不见。”而在这时，陈佳妮也向陆涛施了一礼，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好久不见。”陆涛微微颔首，看着陈佳妮已是剃去了满头青丝的模样，心头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如此娇俏的可人儿，竟然真的剃度出家，真的是命运造化弄人，叫人唏嘘感慨。

但别说，小师太也真的是有些别样的情致。

不过，陆涛也知道，这是陈佳妮自己的选择，也干涉不得什么，便岔开话题，笑道：“我们的佳妮所长真是干一行出色一行，这才出家多久，竟是有人来听你讲经辩法了，看来，要不得多久，就要改称呼，叫一声佳妮大师了。”

“陆书记您言重了，我只是寻常的出家人而已，实在是当不得大师两个字。只是这位居士觉得与我投缘，所以时常来找我而已。”陈佳妮俏颊浮起红晕，莞尔一笑，急忙摆手，然后温润目光落在陆涛面颊上，满是感慨道：“若说出色，这二字，只有陆书记您才担得起……”

她怎么都没想到，初见时，只是县委副书记的陆涛，已是以如此匪夷所思的速度，成为市委副书记，完成了从副处到副厅的两级跳！

“好了，咱们就不互相吹捧了，怎么，不请我喝杯茶，要一直留我在这里说话吗？”陆涛摆摆手，向陈佳妮调侃道。

“是我看到陆书记一高兴，失礼了，陆书记，里面请。”陈佳妮急忙侧身向陆涛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便在禅房内忙活起来，为陆涛斟茶倒水。

陆涛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再看着陈佳妮身上那青灰色僧袍的身影，心头忽然沉甸甸的，莫名间，冒出了牡丹亭里的一句唱词——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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