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钱程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忽然间便颓然坐了下来。
“你好好想想,到底为什么会回来?又要怎样才能回去?那里的人一定也在等你,一定万分着急!”
那个钱程盯着景恒之片刻,忽然缓缓地笑了:“我想我大概知道原因了,只不过不知道你的那个阿程能不能找到。”
钱程和李明启、顾祺文已经在b市逛了一整天,挨个儿去看了自己从前的好友,也去看望了自己的父母,爸妈已经退休,每天剪花弄草,含饴弄孙,据李明启和顾祺文说,那个冒牌的钱程每周也会来瞧瞧老人家,一起吃顿饭什么的。
夜晚的b市霓虹灯璀璨,三个人无事可干,便一起跑到了以前常去的酒吧,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差点把钱程的耳朵都震掉了,李明启和顾祺文去找老板要包厢,几个打扮得很妖孽的年轻男子见钱程落单,都过来搭讪,要放在以前,钱程早就吃起豆腐来了,可现在,她一点儿心情也没有。
在大乾的她换了芯了,景恒之会不会发现?发现了又会怎样?裴子余和荆田玉呢?他们会是什么反应?那个钱程回去了会不会对他们不利……
不一会儿,两个男人就回来了,赶走了那几个搭讪的,三个人走进包厢,大眼瞪着小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李明启才问道:“阿程,你……你还会换回去吗?”
“我也不知道。”钱程揉了揉脑袋,心好像插上了翅膀,飞到了那千年之前的大乾。
“她还会不会回来……”李明启看起来有些失落。
顾祺文也有些怅然若失:“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原来是这样……不过,其实她人也挺好,面冷心热。”
钱程看了看他们两个,心里明白了大半,笑着说:“怎么,盼着我赶紧回去,把她换回来?”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顾祺文郑重地说:“阿程,现在我最希望的是,你能留下,她也能回来,但我做不了主,身体是你们的,灵魂也是你们的,哪里有值得你们留下的东西,你们一定会留在哪里。”
李明启的眼神迷茫,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钱程笑了笑说:“老板不愧是老板,看得通透,对,我想回去,把她换回来,所以,你们赶紧想想,到底这里出了什么岔子,会让我们俩交换了灵魂?”
夜已经很深了,钱府热闹了一整天,此时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智华禅师外出云游了,千华寺的高僧被请来做法,念了一个下午的经,烧了一个下午的香,却一无所获;巫师也去请来了,画了一个下午的符,那个钱程却依然嘴角挂着那抹笑意,景恒之一看便知道,那不是他的皇后。
那个钱程想去睡觉,景恒之却不许,他要让那个钱程从身体到精神都疲惫起来:他翻了一些野史杂谈,好几篇都写着,月圆之夜确实会有异变,此时应该是“宿主”最薄弱的时刻,“宿主”越脆弱,就约会发生异变;他便在大厅顶上凿了个洞,让那十六的圆月直接照在了那个钱程的身上,又拿出了那串手珠,放在了她的身旁。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个钱程有什么异动,大家也都累了,各自趴在桌椅上打起盹来。
一丝曙光从屋顶的洞中照了下来,景恒之急剧地喘息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梦里,他能清楚地看到钱程欢歌笑语,却怎么也叫不应、触不到她。
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悲从中来,走到了那个钱程的身边,痴痴地看着她。
忽然,那个钱程趴在桌上,咂巴了两下嘴,指尖动了动,茫然地坐了起来,四下瞧了瞧,把目光的焦距落在了景恒之身上。
景恒之屏住了呼吸,颤抖着朝她伸出了手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那个钱程咧开嘴笑了笑:“陛下,你这是干什么?”
极喜和极悲的情绪冲击着景恒之的胸口,他闭了闭眼睛,又用力地睁了开来。“你是谁?”他哑声说。
“我是阿程,我回来了。”钱程眨了眨眼睛,嘟起了嘴,“陛下你怎么都不高兴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落入了一个怀抱,那双手紧紧地环着她,仿佛要把自己送进她的身体里。“阿程,阿程,”景恒之反反复复地叫着她的名字,“叫我恒之,我怕听到你叫我陛下……”
“恒之,恒之你别怕,”钱程有些慌了,急急地解释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压根儿没想着回去,是那个钱程前日买了两把刚出土不久的古剑,那天晚上她和朋友喝醉了,把玩了那把古剑很久,加上我那串手珠,便发生了这样的奇事,以后她把那剑收起来,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景恒之的手终于松开了,全身虚软地倒在了椅子上。
“咦,这不是我的那串手珠吗?恒之你怎么放到这里来了?”钱程拿起了手珠,高兴地说,“恒之,我已经有点头绪了,下次再穿回去试试,说不定以后我就可以来去自如——”
钱程的唇被景恒之堵住了。
景恒之用力地啃噬着她的唇,仿佛要把这一日来的惊恐和害怕全都交还给她!
钱程的呼吸急促,脑中立刻好像起了雾一般昏昏沉沉的,紧紧地靠在了景恒之的身上,什么来去自如,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景恒之顺手便将那手珠藏入袋中,心里早就闪过千百个念头:来去自如?阿程你这是要了我的命不成?明儿个我就去找智华禅师,必要把你的魂魄封在此处!< 更新更快 就在笔趣网 www.biqu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