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太舒服,钱程瞟了小安子一眼,问道:“以前寿王府里的人是不是都恨死我了?恨到什么程度?食我肉寝我皮吗?”
“这个小人可不敢说,钱大人不是把前尘往事都忘了吗?就不要去追问以前的事情了。”小安子笑眯眯地说,“大人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晚了只怕陛下要派人来寻了。”
在室外走了这么久,一入徵墨阁,钱程便觉得暖意扑面而来。景恒之正在案几上批改奏折,一见她便皱了皱眉头:“外面莫不是下雪了?”
钱程赔笑说:“没有,是臣穿多了。”说着她偷偷瞧了景恒之几眼,试探着问道,“陛下可有什么心事?怎么近来看起来好像有些愁眉不展的模样?”
景恒之的确有些心烦,那日退朝了之后,他辗转反侧了两夜,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自己会对眼前这个人有了异样的感觉?看到她哀恳会心疼,看到她双眸放光会窃喜,看到她和别人嬉笑会烦躁……这么多年来,他潜心国事,对男女之情并不执着,当年的寿王妃温婉可人,两人相敬如宾,但相处之时却从来没有这样或喜或忧、或嗔或怒的情绪。
他不由得扶住了额,咳嗽了两声:“朕这几日有些上火。”
钱程关切地走到他跟前,对着他的脸搜寻了片刻说:“陛下的确上火了,你看鼻尖有个小痘痘,不如每日饮些菊花茶,可以消火。”
景恒之摸了摸鼻尖,不由得恼羞成怒:“什么不好看偏生看到这个,你的脸上呢?难道没有小疙瘩?”
钱程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退到一旁:“果然秋干物燥,臣明日便帮陛下晒点菊花干来。”
景恒之有些尴尬,一本正经地拿起了一本奏折教训说:“你看看,你就是娇生惯养来着,还未入冬就冻成这样,塞外都已经飞雪了,将士们缺衣少食,外面又有乌孙国虎视眈眈,你这样要是去了那里可怎么办?”
“臣又不会去塞外,臣当然想不到。”钱程嘟哝着说。
景恒之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父皇那时候听信你的话,以为外面一片太平,裁撤了边防的军需和配制,现如今朕不得不从头开始,令人心烦。”
钱程奇道:“难道那乌孙国敢对我们大乾下手不成?”
“乌孙大部分土地贫瘠,十分缺水,他们以游牧为生,一直想将大乾西北的大片草场收入囊中,边境时常有些小打小闹,那乌孙王表面上对大乾恭顺,经常派些商队到大乾,但边境却时常有些不明的贼人骚扰,朕接到军报,总觉得有些不妥。”景恒之眉头微蹙,他一直提防着钱程,所有的军机大事并不找她商讨,只是这次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陛下,难道说你现在这么穷?连边疆将士的衣食都发不出?”钱程愕然瞪大了眼睛,心想:怪不得这么抠门,只会赏些四季瓜果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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