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变天了。
毌丘甸被抓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洛阳震惊。
车骑将军不是刚在淮南立下大功吗?
怎么就抓了他的儿子呢?
而随后,庙堂就颁布了两条诏令。
“车骑将军毌丘俭击破吴国有功,进爵加食邑,进车骑大将军。”
“御史中丞毌丘甸管教不严,误用奸贼,不能识名,罢免其官爵,贬为白身。”
当这两条诏令下来的时候,群臣都懵了。
还真的就是赏罚分明呗??
还能这么搞?
而随即他们也知道了钟会严查御史台的消息,很快,刑部的鹰犬开始了行动。
夕阳挂在了天边,晚霞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身后则是跟着数百个全副武装的甲士们,这些人一看就是中军的甲士们。
他们整齐的跟在马车的身后,甲胄碰撞,发出整齐的声音,加上他们的步伐,就犹如战鼓那般闷响,而这马车很快就停靠在了一处极为高大的府邸门口。
当钟会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门口已经站着七八个人,警惕的看着他。
家宰皱起了眉头,愤怒的盯着钟会。
“你欲何为?!”
这家宰并不惧怕钟会,他身边的几个家奴甚至举起了手里的武器。
钟会没有理会这些人,只是下令:“冲进去,阻拦者一并杀了。”
听到这句话,家宰只觉得背后发凉,也不知为何,就很干脆的让开了道路。
钟会领着人冲进了这里。
甲士迅速控制了府内的诸多进出口,钟会就这么一路走到了正堂,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坐在里头的人是司徒公王肃。
此刻王肃皱着眉头,脸色阴晴不定。
早在钟会带着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洛阳内的官员们就已经知道了这個消息。
王肃自然也是派了人去盯着,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倒了大霉。
王肃怎么也没想到,钟会居然来到了自己的府邸。
若是别人前来,王肃定然会认为这是陛下的吩咐。
可是钟会,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方式来看的,他来自己的府邸,或许是因为陛下的吩咐,也可能是他自己一意孤行,毕竟他是敢这么做的。
“王公!”
钟会随意的行了礼,随即便打量起了他的府邸来。
如此无礼的举动更是激怒了王肃,王肃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案,“钟士季!”
“你勿要觉得刑部尚书就能肆无忌惮的做事!”
“老夫为人正直,为官多年,不曾做过任何辜负社稷的事情,不怕你栽赃陷害!!”
王肃这番话说的很是自信。
钟会笑着点头,“王司徒说的不错,我在御史台查阅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任何对您不利的内容。”
王肃一愣,“那你带着人闯进我的府邸是想要做什么?!你可知这是什么样的罪行?”
钟会解释道:“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拿人。”
“您是没有犯罪,可您的府邸里,有御史台所需要的罪犯啊。”
王肃正要训斥,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白。
钟会再次笑了起来。
“王公,就是您的小儿子员外郎王恺。”
“他此刻在您的府内吧?”
这一刻,王肃顿时说不出话来,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王肃的四个儿子里,长子早逝,二子为人忠厚,三子为人谦逊,唯独这个四子做事没有什么道德,处世圆滑,让王肃很是不安,将他带到身边培养。
看着儿子的年纪也大了,王肃就让他参与了考核,补了郎官。
钟会既然敢来这里,那定然是有着确凿的证据。
王肃不明白,刚担任官爵还不到三个月的儿子是如何能跟御史台牵扯上的,但是,此刻他却不敢再发作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众人,“且让他们都退下吧,我有事与你说。”
钟会点点头,其余众人就全部离开了。
王肃忽然长叹了一声,示意钟会坐在自己的身边。
“他犯了什么事?”
“有士子向御史台弹劾他请人代考,用诡诈的手段担任员外郎他收买了御史台的官员,压下了这件事,还让御史台构陷那个士人,将他驱逐出了洛阳。”
钟会眯着双眼,看向了王肃,“王公,听闻他的考核是您安排的,您难道不知道情况吗?”
这一刻,王肃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所谓的员外郎,乃是候选郎官,就是太学没有毕业也能去考的,王肃也算不上是以权谋私,他没想到,对这么简单的考核,自己的儿子居然还需要请人代考。
因为王祥的事情,他对这种学术作假行为是恨到了极点的。
他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情,此刻也是出奇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