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北国。“大王,使不得!可使不得啊!”几个官员死死挡在曹志的面前,曹志身材极为高大,手臂很是粗壮,被三个官员贴着,还在不断的前进。而一个老者此刻就坐在他的面前,看向曹志的眼神很是不屑。他甚至都没有隐藏自己的这种情绪。哪怕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乃是大魏的宗室。“济北王!您刚刚上任,便无视庙堂的律法,抢占百姓的耕地,强取豪夺,如何能对得起您的先祖?如何能对得起洛阳的陛下呢?!”“陛下让您从河北前来此处,难道就是为了让您做这样的恶事吗?!”“您方才上任不过半年,地方百姓对您的怨怒却已经无法遏制!”“您纵容自己的家奴,殴打百姓,抢占良田,行为多有僭越!”“我看您分明就是要给自己招惹祸事了!”听到这些话,曹志的脸色憋得通红,嘶吼着就要扑上来。只是,官员们死死挡在他们的中间,皆抱着曹志,却没有人去让那老者闭上嘴巴。曹志此刻愤怒极了。过去被司马家欺辱,被他们圈养在府内,不得外出,如此过了数年,好不容易回到了封地,却又要被这些人欺辱?!可他无论如何挣扎,都冲不到那个老头的面前。他终于放弃了,后退了几步,愤怒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官员。“尔等到底是济北相臣还是那刘家的隶臣?!”站在他面前的那人,姓刘,乃是城阳景王刘章之后,他们家在掖县也属于是庞然大物,根基极为深厚,虽然跟顶尖的大族没法比,但是对付区区诸侯王,也不需要顶级大族来出面。听到曹志的质问,那几个官员当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济北王,吾等好言相劝,何以轻辱?”“这件事,分明是大王的过错,我们想着大王与陛下乃是亲族,不愿意让陛下因为大王的事情而悲伤,这才前来劝阻,倘若大王执意如此,臣等也只能直言上奏了。”曹志恨不得往他们脸上吐口水。这些狗东西,居然还好意思说是自己的过错?!他当即愤怒的对周围的士卒们喊道:“来人啊,将这些人给寡人送出去!!”听到他的命令,数十个年迈的老卒缓缓的包围了他面前的这些人。看到这些人,那老者都险些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笑容,又看向了济北相,济北相唤作公沙鸿。这公沙氏,也是青州本地的大族之一,后汉时号称“公沙五龙,天下无双”,这位公沙鸿就是五龙之末公沙樊的子嗣。本地大族彼此勾结联姻,指望着他们能做出公正的判决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公沙鸿此刻看了看那些老卒,严肃的说道:“都给我退下!”老卒们低着头,急忙让开了道路。这更是将曹志气的半死。但是也没有办法,别说是国相了,就是个县令,都比曹志更有权势。何况,就是按着后汉的制度来说,国相的权力也远比他这个诸侯王要大。曹志咬着牙,愤怒的看着他们。可无论是官员还是那些大族,都没有将他的愤怒放在眼里。在曹丕开国之后,就没有人将这些诸侯王放在眼里了,曹丕为了折腾这些弟弟们,可谓是想尽了办法,在曹丕时期,诸侯王但凡跟其余人出现冲突,那曹丕一定不会偏袒自家人,总是帮着外人来收拾自己人。曹叡比他父亲要好一些,但是经常跟官员们发生冲突的诸侯王,会被他认为是不安定的危险因素,然后就是不断的前往各地换国,死在道路上。有了几代人的经验,官员们也学会了如何跟诸侯王们相处。公沙鸿此刻开口说道:“大王,这里的事情,我们已经联名上奏了刑部,很快就会被陛下所得知,这些时日里,您就勿要离开王宫了。”“来人啊,将这些老卒都给我抓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大王。”“免得有人谋害大王”曹志一瞬间就被他们给囚禁了,曹志冷笑了起来,平静的看着这些人,似乎是想要将他们的面孔都记下来。这些人转身便离开了此处。走出了此地,那老者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公沙国相,此番多亏有您啊,否则,真不知这位大王会将百姓们欺辱成什么模样”“刘公,勿要这般言语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仲雄与我书信吩咐过的,要我多照顾您,我与仲雄乃是至交,怎么会让您受辱呢?”“况且,您还是过去辅佐过太祖皇帝的老人了,这竖子也敢在您面前放肆吗?”刘喈轻笑了起来,缓缓抚摸着胡须。刘喈压根就不把曹志放在眼里,这不是因为他世代公侯,也不是因为他儿子在礼部担任尚书郎,还是因为他的年龄和资历。他的年龄可是有八十多岁了,年少的时候曾经给太祖皇帝当过属吏!就这资历,曹志还想在自己面前放肆?!两人在一群官员的跟随下,有说有笑的走出了此处。“大王凶残,绝非贤王,可以让陛下知晓。”曹志独自坐在书房内,门口是两个甲士,都是公沙鸿所留下的人,他们负责看管着曹志,这囚禁,甚至比司马家的都要过分,他们也不过是派个人在身边盯着而已。而他不知道的是,当那两个人回到了府邸,遣散了其余众人之后,脸色当今就变得阴沉了下来。公沙鸿跟刘喈单独坐在书房内,两个人皆皱着眉头,脸色难看。“这厮根本就没有被我们吓到,倘若刑部派人前来,他一定会如实告知的。”“干脆让他不堪受辱而自杀,或者忧惧而病逝。”公沙鸿一开口就是王炸,而刘老头却只是轻笑着摇头。“不可,不可。”“陛下刚刚将他们从河北带出去,曹志的身份又特殊,倘若他死在了这里,事情反而会变得更大,说不准,到时候前来的就不是刑部的官员,而是持节的侍中不可这般鲁莽。”公沙鸿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你当然不急!刘喈平静的说道:“还是等庙堂的人到来,我们再做打算。”“刘公啊,这些时日里,我们两家很是亲近,您又何必如此呢?”公沙鸿此刻再也没有方才的尊敬与和蔼,脸上满是阴狠。他咬着牙说道:“倘若等刑部前来,我们谁也讨不得好处!”刘喈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那您也不能都赖在我们家的身上啊。”公沙鸿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里的不安,他开口说道:“刘公,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务必要想个办法来,哪怕是将他的舌头和双手割掉,也不能让他说出半个字来!”“否则,只怕我是无法再隐忍了。”刘喈沉思了起来,公沙鸿也不敢打扰他。书房内就陷入了这种诡异的沉默之中,当公沙鸿都有些忍不住的时候,刘喈终于开了口。“谋反。”公沙鸿猛地跳了起来,“你疯了?!你想要三族陪着你一同覆灭??”刘喈这才看向了他,“不是我们谋反,是济北王谋反。”公沙鸿笑了起来,眼里满是不屑。“那还不如让他自杀呢,一个诸侯王也想要谋反?!”刘喈笑着说道:“有些时候,谋反未必就是要起兵造反,也可以是言语,可以是书信只要有这样的心思就好。”“那还是会引起很大的骚乱,到时候,还是会有侍中前来”“不,一个谋反的人,尤其是济北王这样的人,他不会再有什么开口的机会的,哪怕陛下再宽厚,也绝对不会饶恕他。”公沙鸿气急败坏,又无奈的坐了下来。“好,就按着你所说的来办!”“他先前的门客跑了,我真的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我也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公沙鸿咬着牙说道。刘喈严肃的说道:“请您放心吧,老夫定然保您周全。”很快,刘喈就离开了公沙鸿的府邸,而在对方离开后的那一刻,公沙鸿就冷笑了起来。老匹夫,当真以为我好愚弄吗?若是按着你的计谋来操办,那事情就会闹得更大,到时候,陛下难道还会匆匆处死他?就算处死了他,这里也会成为天下瞩目的地方,这些事情还能藏得住吗?伱倒是不慌,却想让我去送死。我非要让你一同来承担这个罪名。公沙鸿当即就派遣自己一个心腹,出去找人来。很快,一个年轻人便出现在了公沙鸿的面前。此人穿着官服,朝着公沙鸿行礼拜见,随即坐在了一旁。“刘君啊”公沙鸿长叹了一声,“这次,你家可是遭劫了那济北王诚心要与你家作对,想来你也是看出来了”“我已经帮了很多,你族大父方才离去,他还是如原先那样,想请我帮着他做点事。”“庙堂已经得知了这里的事情,陛下派了侍中前来彻查,一旦济北王说了些你家的坏话,只怕你家就要出大事了!”这年轻人大惊失色,“公沙公,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当今,也只剩下了一个办法。”“除掉曹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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