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艰难地点了点头,虽然病情已经缓和,但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这个时候他想要说话并不容易。
余鱼作为大夫自然也知道程放的难处,当下便对一旁呆立着的林左说道:“我用金针暂时压制住,但你家主人的病情并不乐观,需要好好调理。”说到这里余鱼顿了顿,又说道:“将人抱上牛车吧,我将你们送去城里。”
“多谢小兄……姑娘。”林左看着余鱼那张清秀的脸还有那微黄的肤色,怎么看都看不出对方是个姑娘,因此在称呼时还有些尴尬。
“不必客气。作为大夫,救人本是应份,不过……”余鱼看着有些紧张的林左,笑道:“出门在外,为了大家方便,还请兄台叫我阿余。”
“阿余……”林左将这二个字轻轻念了一下,在车夫将马车上的毛毯被子等铺好后,动作轻柔地将程放抱进马车。
留下车夫在原地看守,一行三人坐着牛车慢慢地凰城的方向走去。
急喘之症虽然凶险,但只要缓过来就没事了,躺了一会儿程放也缓过来了,也有了说话的力气:“姑娘这手千手金针的手法是何处学来的?”
余鱼勾了勾唇,说道:“自然是跟我师父学的。我师父可是个十分厉害的神医。”
程放与林左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皆有喜色。
程放数年前突然患上急喘之症,近几年情况更是严重,在燕京最厉害的御医看了也没有办法,无奈之下,他突然想起年轻时认识的一个人,那人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救人无数,而且在一年多前,他突然收到那人的信,那人说要寻找深海雪蚌血珠,当时他的病情并没有现在严重,但作为好友,他自然不费余力地帮忙寻找,就这样,在半前他终于在一个外域商人那里得到了血珠,而正好他的病情又加重了,便给好友去信,让好友来燕京,谁知却一直没有收到好友的回信,因此他才决定亲自去找好友,却没有想到枕边人会向自己下毒手,让他在路上病情发作,甚至还将御医给他的救命药丸换成了索命的花粉,若不是刚好遇到这个小姑娘,今日说不得他就交代在这里了。
看着程放明显放松下来的神情,余鱼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浅笑。
真的是偶遇吗?
这个世界那里来的那么多偶遇,这一切不过是她精心谋划的一场相遇罢了。
荣国候与师父是好友,这件事在上辈子她就知道了。
上辈子荣国候也是亲自来找师父,结果在距离凰城还有十多里的路上发病了,上辈子没有余鱼,荣国候被贴身侍卫抱着骑马去凰城,可惜当时师父又发病了,因为没有路引她只能带着师父躲在城外,二人就这样错过了。
最后荣国候病发身亡,林左失踪。荣国候夫人上报衙门,说林左害死了荣国候,并带走了价值千金的深海雪蚌血珠。这件事情惊动了整个燕京,她也是后来听那人说才知道的。
上辈子荣国候没找到师父,那人却找到了,师父便将她托付给那人,最后却害了师父的性命。
余鱼永远都忘不了师父临死前看着她的,那充满愧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