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放歌说:“我不管,我就要找汤阿姨,那么多人,就没一个不等着算计我的,只有汤阿姨不。我就奇怪了,我就是一个小虾米,你们都算计我干嘛呀,我又没惹你们……”
他虽说看上去说的是醉话,可到也说的是大实话,何海珍一来无话可说,二来也不想再招惹他,只好选择了沉默。
到了医院,何海珍当然不能任由吴放歌去找汤霞,也不可能带他回自己宿舍,想来想去,医院附属的招待所最合适了,那儿原本是招待长期住院的病人家属的。于是何海珍就去那儿开了一个房,不巧又是熟人当班,虽然打了折,却又被人家看在眼里了,真是懊恼。
吴放歌腿软,自己走不了路,何海珍原想请车夫帮忙,大不了再多给两块钱,反正牛身子都出去了,也用不着在乎这点牛尾巴了,可那车夫早走一溜烟跑的没影儿了,再看大门周围,也没有一个能使上劲儿的人,只得和值班的服务员一起送吴放歌去房间。人家服务员送到门口就不进去了,何海珍只得亲力亲为。虽说吴放歌身高体重,可毕竟是个活人,身上还有点活泛劲儿,而何海珍是做护士的,也时常帮病人移床翻身什么的,到也有一点力气,因此还算应付的来。
把吴放歌床上,看他那架势,酒劲彻底发作了,差不多已经人事不省,何海珍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喘了一会儿,然后估计着吴放歌此时听不见自己说话,既是听见了也记不住,就抱怨说:“我啊,我算是今天请了一个爷回来。”说完站起来想走,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吴放歌还穿着鞋,就过来帮他把鞋脱了,在床上摆正,又帮他脱了外衣,这才把被子来盖好了,然后又长出了一口气说:“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下是真的要走了。
快走到门口了,忽然听见吴放歌口齿清晰地说:“海珍姐,你这就走啊。”
何海珍今晚一直心里不痛快,好容易伺候好了要脱身,又被吴放歌问了这么一句,就头也没回,没好气地说:“是啊,不走干嘛啊。”
吴放歌借着又说:“这屋里又没暖气又没空调,床上也没电热毯……你留下帮我暖暖床嘛。”
这还了得!何海珍一晚上积累的怒火一下子全爆发了,她一回身,恰好又看见吴放歌已经半靠在了床靠背上,脸上堆满了坏笑,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哪里像喝醉的样子?
“你,你,你装醉?”何海珍顿时发现自己原来被玩了一个晚上,满腔的怒火连同一脑门子的羞辱感混合在了一起“你太卑鄙了!”她扭着拳头冲上前挥拳便打,却被吴放歌一把攥住,她挣了两下没挣开,又换另一只,结果又被抓了歌结结实实,这还不算,吴放歌顺势一带,何海珍就被带上了床。
何海珍怒道:“你放开!”
吴放歌坏笑着:“不放。”
何海珍又道:“你在不放手我喊了。”
吴放歌坏笑着说:“所有人都看见是你开的房,是你把我扶进房里的,我不怕你喊。”
何海珍怒目圆睁,隐隐地觉着,今晚这一切怎么都像是这小子策划好的呀?又挣扎了两下,当然还是挣扎不懂,于是干脆下嘴,在吴放歌的左手腕子上狠咬了两口,虽然咬的时候恨不得撕下两块肉来,可是当浓浓的血腥味到充满她的口腔的时候,她又要不下去了。
吴放歌脸上依然笑着,手还是攥的紧紧的,好像何海珍的牙齿是咬在别人身上,他纹丝不动,任由鲜血滴滴答答地顺着胳膊流在洁白的被褥上。
何海珍快哭出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吴放歌脸上的坏笑忽然变成了冷笑,他说:“怎么样?你刚才不是说我卑鄙吗?我就是想让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卑鄙。”
何海珍猛摇脑袋说:“你放开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吴放歌说:“那我告诉你,我这不叫卑鄙,最多只叫恶作剧,你们才叫卑鄙哩。你们何家父一辈儿子一辈儿的拿我们吴家的人当猴耍。你老爸答应了我老爸把我安排进文化局,可悄没声的就黄了,言而无信,这就叫卑鄙。我碰巧救了汤阿姨,又赶上我老爸的校长帮我活动五局,我琢磨着这事儿应该能成了吧,可你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活生生的弄个弟弟来冒功讨好,为人不诚实,所以你卑鄙。在人背后灌**汤,让你弟弟抵了我的工作名额,要把我弄到县区级单位去,吃了哑巴亏还得做出一副感谢的样子,你说你们卑鄙不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