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这是人生两大喜事,吴放歌历经磨难之后,在遇到邱老,自然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可是邱老似乎却不这么看,他抬头一看装顶灯的那个人是吴放歌之后,老脸一红,居然掉头就走,任凭底下几个老头怎么拦也拦不住,吴放歌又喊了几声,可是越喊,邱老就走的越快,最后居然小跑起来。
邱老不与他相认的原因,吴放歌也猜得出几分,原本这老头就好面子,又有点老还小,多半就是因为珍珍那事儿,自觉的没脸见他吧。众多老头不知道底细,只是跟着起哄,还说什么:又不是大姑娘相亲,跑什么跑嘛。
吴放歌觉的,这个时候还是让老头缓一缓的好,所以没有立刻追上去,打算午休或者晚饭后再去找他,结果午休的时候付医生拖他去体检,所以只好等晚上。下午吴放歌又去图书阅览室干活儿,正忙着,就听见外面一个女人脆生生的声音:“我倒要看看,是谁能把我们邱老将军吓成那样儿。”真是人未至而声先到。
听到这泼辣辣的声音,吴放歌赶紧回头去看,却看见一个烫着大波浪,穿着米黄色柔姿衫,踏脚裤,二十**岁的漂亮女子,笑吟吟地闯了进来。
这女子进得门来,一见吴放歌,先是一愣,然后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哈哈哈。”笑着调过来,抱着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脸颊就是啧啧两口,这女子正是有过书面之缘的郑雪雯。
屋子里的老头见后一阵哄笑后,马上就走的一个不剩,有个把好事的飞也似地跑去邱老那里八卦去了。
“雪雯姐?怎么是你?”吴放歌一面后退,摆脱这个疯女人的怀抱,一面试图去擦脸。
郑雪雯尖叫一声:“不许擦!听见没有,不许擦?”又装嫩地衣歪头说:“咋?见到我不高兴。”
吴放歌忙说:“高兴高兴。”说着找了一张干净的椅子给她坐了。
郑雪雯坐定后笑着说:“是说是谁能把老邱吓成那个样子,一回去就躲在被窝里,午饭也不吃,现在虽然起来了,却吵着要立刻出院,问他什么原因也不说,原来是遇到了你小子。”
吴放歌嘿嘿笑着说:“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邱老啊,他是被几个老首长拖来的。”
吴放歌说着话,心想,一般的人,包括很多比较高级的干部都要尊称邱克勇一声邱老,可这个郑雪雯却随随便便地叫邱克勇老邱,看来关系不一般,而且珍珍的事,这个女人也多半是知道了,不然不会一下猜出邱克勇见了自己就想跑的原因。
果然郑雪雯又说:“你呀,真是邪性。老邱经常跟我提起,说他对不起你,该说话的时候没帮你说话,还怀疑过你,后来知道了你是冤枉的,又不好意思找你了。真是的,革命一辈子了,也算杀人无数,老了老了,脸皮居然薄了起来。”
吴放歌颇为理解地说:“其实凡事打过仗的人,心灵都非常脆弱。记得《十大元帅生平》里头就介绍过,有个老帅解放后从来就不看战争片,一看就流泪。我以前对此还不理解,这下我也算是打了几仗,懂了。”
郑雪雯也颇为感触地点点头说:“是啊,没经历过就不能体会某些事情。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走,和我一起去劝劝邱老。”说着站起来一拉吴放歌的手就往外拽。
吴放歌觉得这样拉拉扯扯的不好,一边微微挣扎一边说:“雪雯姐,你先放开我,别人看见不好。”
郑雪雯笑道:“你年纪轻轻还这么封建,姐姐挽着弟弟走有什么嘛。”说着还真得上纲上线的,紧紧挽了他的胳膊,又说:“你胳膊绷那么紧干什么?这又不是打仗,放松放松。”嘴里说着,手却不松,把吴放歌的小臂放在自己的两团高耸柔软中间的沟壑里,亲亲热热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