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完征稿的事项后,就说了最近的活动安排,包丽娜说她已经请了一位北京大学的著名诗人,反正是跟海子一个等级的,下个月会来我校给文学社的同学讲学。各位编辑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加强与各社员的联系与交流,顺便提一下,诗歌栏目编辑可以与这位叫腾兰的诗人多交流下,当然,我们社里的头号大诗人更是要好好交流了。
“腾兰?” 我一听到这名字差点一个跟头从椅子上栽下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位诗人,而且,这诗人的名字怎么那么象武腾兰? 总不会是武腾兰转世重生吧,那家伙可是只会吟"呀麦跌"不会吟诗呀。
我正在那儿瞎琢磨,这边会议已经结束,各编辑准备去征稿了,好在离截稿日期还早得很,所以大家的心态是很放松的。
我也跟着大家往外走,却又被包子给叫住了,郁闷,每次被这只美丽的包子叫住总没什么好处。
包丽娜跟我说下周有个出版社的诗歌组稿机会,我一听就知道跟上回郭明说的那样,让诗人掏腰包来出诗集,而编辑则卖书号,作者非但拿不着稿费还得自己买书。我一口回绝,说我不感兴趣,而且自打进了这校园,我就没写过几首诗,所以想拿也拿不出手。
包丽娜说,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到时候只要找个借口婉言谢绝即可,但她希望我还能继续写下去,她说她很喜欢我写的一首叫做手镯的诗,在那首诗中我写出了很阴沉的情绪,一种非爱即死的痛苦,一种茫然失措的绝望感。
我说那是我大学一年级刚入学时写的,我当时的心境并没有太绝望,也没有非爱即死的现实体验,诗歌有时并不能反映作者的真实心情,甚至带有欺骗性。
包丽娜苦笑着说:“对,欺骗性,就象那瓶伦敦金酒一样,具有欺骗性。”
一提到伦敦金酒这四个字,我便不得不强做欢笑,掩盖我的心虚。我转移话题说:“对了,那个腾兰,是哪个出版社联系的?”
包丽娜有点走神,我问了两遍,她才醒过神来,说:“哦,那是郭明介绍的,可能也想签名售书吧。”
我说从北京过来售书?
包丽娜想了一想,说她也有点奇怪,不过,既然是郭明介绍的,她也不想驳他的面子,再说人家女诗人从北京那么大老远过来,也得好好招待一下吧。
“对了,”我说,“原来说好是给文学社五百元,给团委一千元,现在怎么一千五百元都给文学社了,到时候团委那边——”
包丽娜嫣然一笑道:“我早跟老何说过了,你一方面是文心书屋的创办者,另一方面又是文学社的主编,那书屋所创造的利益自然要优先考虑文学社,再说,团委下属的社团里,文学社算得上是我校的一块大招牌了,其它象书画社和舞蹈社等等,每年都有一些经费,育新文学社倒反而没有,所以这笔管理费更应该全给文学社才公平。最后嘛,老何就答应你上交的管理费全部归我们文学社。”
我点头说:“你这个小包子还真是牙尖嘴利呢,公关能力很强哦。”
包丽娜回应道:“可惜我再牙尖嘴利,也是说不动有些人的心。”
我觉得她话里有话,只得陪笑道:“你呀,老是说我们文学社,这样可不好,毕竟你是整个社团中心的秘书长,净顾着文学社了,其它社团会吃醋的。”
包丽娜哦了一声,黯然道:“他们吃不吃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直在吃醋,吃了很长时间了。”
我感觉现在我说的每句话都会令气氛尴尬不已,只好告别包丽娜而去,包丽娜最后看了一眼我穿的外套,轻声说:“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还穿得那么少,小心着凉了。”
她的眼神中竟然现出难得一见的温柔和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