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临近圣诞节了,不由想起去年在教堂中遇见的那个年轻帅气的流浪歌手,当然,去年他是唱诗班钢琴手,我就感到一阵阵的无法形容的惊惶之感。
李芸在学着打毛线了,整天窝在寝室里,照着一本家庭妇女版的针织指导书(那本书正是在文心书屋里买的),很认真很勤奋地打着围巾。我总觉得她似乎过早地进入到贤妻良母的角色扮演中去了,这对她对我未必是件好事,虽然事实上我感到久违的快乐与幸福。
除了打毛线围巾,李芸还写了几篇爱呀伤呀的散文,她再也不写到此一游型的散文了,却开始主攻琼瑶体散文。我呢,则一边为社刊征稿看稿,一边也写了几首歪诗,虽然不上台面,看着倒也意味深长。
这段时间班里发生的最大的新闻,要数刘丽丽爆出校外之恋,深夜里醉打管理大妈的事儿了。
先是传出刘丽丽在杭师院找了个帅哥男友,有人亲眼看到她在师院舞厅里和那个帅哥卿卿我我,还有人看到他们两个在师院某一角落亲了嘴,说得还是绘声绘色的,听得洪涛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再后来,则是某天凌晨二点多钟,刘丽丽不知怎么的,喝得烂醉,摇摇欲坠地跑回宿舍楼(话说直到今天大家都还没搞明白凭她那个醉样是怎么翻过本校的围墙的,本校的优良传统是过了十二点大门就关上了),然后大声狂叫着要管理员大妈开门,这深更半夜的,她失控的声音堪比黑楼孤魂中的恐怖叫声。
结果把大妈和一半寝室的同学吵醒之后,大妈闻着她身上浓郁的酒气,便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了,一般这种情况下,只能点头哈腰地求大妈原谅,但是刘丽丽的性子本来就火爆,加上已经喝得神五神六的,自然不买帐了,也对大妈破口大骂,据说她的谩骂中带足了脏字,令听者大跌眼镜。很难想象一个清秀美丽的小姑娘,会骂出如此下流的词儿来。
矛盾升级到最后,刘丽丽干脆甩了管理员一个耳光,那位一向心高气傲做惯了本幢楼土皇帝的管理员何曾受过如此污辱? 于是也动上了手。按理说这已经是闹剧的*部分了,但却不然,接着刘丽丽就吐了大妈一身的污物,吐完后脸色灰白,直接就躺倒在水泥地上动弹不得了。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北校区的宿舍楼,当时虽然没有互联网,但八卦精神是永恒的,通过口口相传,就象说书艺人的段子一样,这件事延伸出许多版本。此事同时也惊动了"中央领导",老胡第一个跳起来,先赶往医院看望了酒精中毒的刘丽丽,看到她挂了几瓶吊针后活了过来,长出了一口气,痛骂几句又安慰几句就走了。老胡又赶到管理员大妈那儿鞠躬尽瘁,连声道歉,并且求管理员同志别再往上捅这事儿,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刘丽丽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一回。
其实不用管理员同志上报,学生处的领导早就知道了,这几天就开始严整校风,杀鸡儆猴。刘丽丽出院后就被严重警告并记大过一次,可怜她今后找工作时怕是有点麻烦了。
丽丽出事后被校方严惩,她本人倒也没什么意见,也没觉得有多丢人,买了点水果去给管理员赔礼道歉后,回到寝室后照样嘻嘻哈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应该说,这是刘丽丽的性格决定的,做事只求豪迈痛快,不计较后果,只可怜沈洪涛这段时间一直纠结得很,整天长吁短叹的。
我们班的同学都觉得刘丽丽醉打管理员这事,就是那个师院男友给害的。刘丽丽虽然性格倔强,但一向来都是乖乖女的形象,要不是那个小子把这个清纯玉女带上邪道,刘丽丽何至于被记过呢。
不过,刘丽丽作为当事人都不在乎,我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件事我只当没听说过,在与李芸聊天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心照不宣地认为,洪涛是没戏了,而丽丽也没指望了。
我问李芸,今年圣诞节怎么安排。李芸说听我的,我就说去吃圣诞烛光晚餐吧。李芸问去哪儿吃,我说师院旁边开了一个档次不低的餐厅你知道吗,我们就到那儿吃,也不算太贵。李芸同意了。
这个周末郭明来学校参加诗歌研讨会了,带着那位著名的女诗人腾兰。令人吃惊的是,怎么说呢,这个叫腾兰的诗人完全颠覆了人们心目中诗人的形象定势。那时候的诗人,估计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戴着眼镜的神经质的个性鲜明的人物,当然象我这样不戴眼镜长相也没什么个性甚至有些木衲的家伙,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算诗人。
然而,腾兰并不象那些常规的诗人,简单地说,她非常非常非常漂亮,请注意我用了三个非常,如果非让我来形容她的容貌,那么我只能说这位腾兰就象是山寨版的宋慧乔,sorry,客观地说,她比宋慧乔更漂亮,一脸的明星相,高挑的身材加上傲人的曲线,足以使到场的文学青年们跌了一地的眼镜碎片。
这形象顿时使一向来自视为文学社里第一大美女的李芸黯然失色,不过李芸倒并没有一丝妒忌之情,而是一脸的仰慕爱怜之意。包丽娜依然热情地招呼着张罗着,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礼貌的笑容。
郭明看到我后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四处张望了一番,随意地问起:“怎么没看到蔡晓红? 不会还在那儿守着书屋吧,你这个资本家可是在剥削员工哦。”
我说我已经叫过她两次了,她死活不肯来。
“哦,那没事,我先去忙了。”郭明依旧是温和的笑容,转身就去那个美女诗人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