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不是人,我真不是人。夫人,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只要你救了我儿子,我发誓,我发誓再也不会为难为他们孤儿寡母的。对了,还有那田地,我把田地也还回去。夫人若是不信的话,咱们可以去县里,当着县令老爷的面去说。倘若我日后还做坏事,就让县老爷直接将我抓起来,是杀是剐,我都甘愿领受,绝无二话。”
“罢了,说到底这都是你们自家的事情,我一个过路的大夫也不便掺和什么。你说你儿子患病,又是什么情形?”颜素问将落下的帘子重新撩起。
“这个,一时半会儿的我跟夫人您也说不清楚。要不,请夫人去我家里看看。”
颜素问与顾长风对视了一眼,见自个儿夫君点头,这才松口应下。
马车自村口返回村内,走得是与星儿家相反的方向。一下马车,颜素问就知这星儿的大伯父为何要紧咬着星儿家不松了。与星儿家敞亮的宅院比起来,她这大伯父家里只有一个土瓦房,且还是破烂不堪的那种,再看看周边其他村民家的房舍,他家怕是整个村子里最破落的。
有亲弟弟帮衬着,还能将日子过成眼前这个样子,也充分说明了这个人是多么的懒和不争气。颜素问刚走进院子,星儿的大伯母就从屋里冲了出来。因为跑得太急,脚上的鞋子都掉了也没发觉。她扑倒颜素问跟前,紧着声音说了句:“夫人,请你看看我儿子吧。”
在卧房内,颜素问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儿。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嘴里轻轻哼着。
“他是何时患病的?”
“就是半个月前,就是我们算计着坑害弟妹的那个时候。”星儿大伯母不好意思地说着。
“症状呢?”
“起初是爱吃东西,每天都像是吃不饱似的。我跟他爹当时还特别高兴,想着孩子终于转性了。夫人不知道,我们这个小儿子打小就不怎么爱吃东西,不管买什么,做什么,都像是不稀罕似的。人也瘦,个子也矮,还总是隔三差五的生病。可从前生病,都是小病,请个郎中过来瞧瞧,吃些药也就好了。可这一回,怎么都治不好。”
“你说的起初爱吃东西,这意思是后面就不吃了?”
“是,还没等我跟他爹这高兴劲儿过去,孩子就又变得跟从前一样。我们当时也没觉得是孩子病了,想着小孩子嘛,都是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可又过了两天,这孩子就什么都吃不进去了,还整天嚷嚷着肚子疼。人,越发瘦了,脸色也越来越黄,整个人变得有气无力的。夫人,你瞧瞧他,他多可怜啊,再这么下去,可就真没命了。”
“婴幼儿长期食欲不振,可能跟孩子本身脾胃虚弱有关,需要调理。腹痛则有可能是肠胃炎,或者肠炎之类的疾病,可如果是这种常见的疾病,郎中不可能诊断不出。”颜素问将手搭在小男孩儿的脉象上,感受着孩子微弱的脉搏:“面色饥黄,嘴唇隐约有白点。”将孩子脖颈处的衣领翻开:“脖颈上有白色斑块儿,请问夫人,这孩子是一直持续性的腹痛,还是时痛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