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在芸香坊时,我曾与顾云飞说过,这香料半夜三更的被运出芸香坊,只有两个归处。一,是临时藏匿于城中,待到白天,时机合适时分批运出。二是府衙内有人做内应,可以在深夜叫开城门,将这香料运送出城。崔先生是官府里的人,自然知道,深夜叫开城门最容易引起旁人注意。说白了,一查就查到崔先生你的头上去了。所以,这香料,必定是藏匿于城内的。”
“即便是,又与我有何关系?”
“那香料藏匿之处,就是崔先生你的住处吧?”颜素问试探着问。“更夫证词中说到,这香料从芸香坊运出之后,是往陈家的方向去的。刚刚,我问过顾云飞,崔先生你的家,也是在那个方向的,而且距离陈家不远。
崔先生与芸香小姐,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吧?哦,不对,这句话描述的不够准确。崔先生是看着芸香小姐长大的吧?”
“不愧是相爷看中的女人,你的心思果然缜密。”
“崔先生错了。”颜素问摇摇头:“我只是随便猜的,与心思缜密不缜密的没有关系。”
“猜的?”崔右安握着软剑的手抖了一抖。
颜素问又道:“崔先生错了,至少今日走的这一步是走错了。”
“错了便是错了,索性,就一错到底吧。”崔右安握紧软剑:“对不起了颜小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祭。”
颜素问叹了一声,“无妨,崔先生动手吧。”
说罢,双眸轻轻合上,人也站着一动不动。
崔右安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看着颜素问闭上的双眸,胸口犹如乱敲的鼓一般,乱糟糟的响着。在府衙这些年,他见过不少女人,却从未见过像颜素问这样的,面对死亡,临危不惧,甚至瞧不出一丝半点儿的害怕来。
“你当真不怕吗?”
“崔先生要是再不动手,可就真来不及了。”颜素问睁眼看他:“依着顾云飞的脚程,这会儿多半已经到了城门口,且询问过看守城门的那些士兵。依着崔先生的做事风格,即便是白天出城,多半也是会做打点的。那么多的香料,守城的不可能不查。顾云飞若是查到了这些,必定会联想到崔先生身上,先生觉得,他是会去府衙将自己的发现告知大人,还是打马折返,来找我与先生?”
“这个……”
“他会担心我的安危,折返回来寻找我与先生。”颜素问看了崔右安一眼,继续道:“顾云飞能在大人身边这些年,其办事能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我们的马车又是如此的显眼,即便先生刻意选了小路,仍会有人注意。先生以为,顾云飞还有多久能到?”
“他的脚程,一定没有我手里的剑快!”
“先生的话,太多了!”颜素问说着,趁崔右安不备向后退了半步:“顾云飞他,已经到了!”
“夫人说的没错,我的确到了。”顾云飞声音落地,手中的剑跟着架在了崔右安的脖子上:“先生要不要试试,是先生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