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侍郎原在吏部,后来被放这里来,看着是平调实际是降。
“通知他家里人了吗?”叶文初问裴鲁。
因为事关重大,裴鲁也来了,他到京城后一直没怎么处理过刑事案件,今儿着手了,居然就是连环杀人。
“通知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果然,蔡夫人带着两个儿子到了,一家人哭了半天。蔡家人比苏钿配合很多,蔡夫人哭完就道:“前天,王爷在金殿上,说还有大人被威胁了,就告诉您。”
“我家老爷其实也被人威胁了。我让他去找叶医判,他说没事,他会小心的。”蔡夫人哭着道,“那威胁的人,是和我儿子说的。”
蔡公子道:“是我下学的路上,一个车夫让我转告我爹,说十天内,如果我爹不去给我祖父母守孝三年,他就昭告天下我父亲忤逆不孝,气死亲生父母。到时候我们后果自负!”
“真有此事吗?”叶文初问蔡夫人。蔡夫人点头,“确有此事。当时他十七八岁,非要……反正是个糊涂事,他娘当时就有病,一气之下就吞了砒霜,他爹将她娘安葬后,就跳河了。”
蔡大人年少轻狂,和一位青楼女子相爱,书也不读学也不考了。卖了家里的田亩和祖业,供着那女子。
这便罢了,后来他要明媒正娶那女子做妻子。
他爹娘苦劝他不听……
此事已经过去很多年,在蔡大人的亲戚中有人知道,但对外都瞒得死死的。
毕竟蔡大人在那以后就断了那女子来往,奋发图强高中了进士入朝为官了,蔡氏族人就更加三缄其口。
“有点奇怪。”沈翼看着蔡大人,低声道,“我与蔡大人接触很多,他为人谨慎小心,做事也比较稳妥,鲜少出错。”
蔡夫人说是:“他从他爹娘去世后,就变得胆小多疑的很,朋友交得都不多。”
蔡大人从韩国公,也纯粹自保从众而已。
“他有哪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他寻常听戏吗?”
蔡夫人说了四位关系近的朋友,又道:“他不怎么听戏。平时下衙后,就在书房看书,练字,和两个儿子聊天,辅导功课。”
两位蔡公子道:“我们也不知道爹会听戏。”
裴鲁捧着他查的东西:“戏院的人也说,蔡大人今天是第一次来。”
戏院的人也不知道,蔡大人和谁来的,来的人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检查完蔡大人的事,大家就近去了叶氏菜馆吃饭,叶俊上了新鲜的海货,坐在边上给他女儿剥壳。
大家吃得不多,吃完后说案子。
“连环杀人案,袁阁老、苏阁老以及蔡大人。”叶文初和沈翼道,“当务之急,一定要通知所有的官员,就算对我们保密自己被威胁的事,最近也一定不要轻易和别人见面,尤其是喝茶。”
“等早朝,我会严正说明此事。”沈翼道。
大家都在思索这三起案件之间的联系,叶俊问道:“那这么说来,袁阁老不是会宁侯杀的?”
“会宁侯杀袁阁老是有迹可寻的,基本可以定罪。”叶文初道。
“那、那会宁侯已经在被关押,那现在的凶手又是谁?”裴鲁问她,叶文初摇头,“我们应该再往后退一步,会宁侯只是一把刀而已,他坐牢了,对刀的主人来说毫不影响,他再换一把刀就行了。”
“您的意思是,这是一个很大的团体组织?”裴鲁太惊讶了,叶文初颔首,“应该有很多人。”
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事。更何况,她可是亲眼见过那么多的黑衣人。
第二天早朝上,圣上发了雷霆之怒,责问舒世文:“你和叶医判两个人办案,在你们的手底下,居然接连出了两个命案?!”
“还是朝廷命官,你们难辞其咎!”
舒世文应是。
“圣上,当务之急是要提醒各位大人,最近务必不要出去拜亲访友,和任何人约着喝茶、喝酒见面等等。”沈翼提醒所有人,“因为谁也不知,自己的朋友是不是就是这个凶手。”
诸位官员确实怕了,虽不敢应沈翼,但各人心中都有了警觉。
“这几位大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圣上问舒世文,“既然是连环杀人,那肯定得有联系吧?”
舒世文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
“有!”柳御史道,“三位大人,都曾是……追从者,后来又都率先弃暗投明了。”
这位柳御史是外调来京的新人,和韩国公还真的没有关系,所以他说这话,底气很足。
“微臣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替韩国公府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