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重赟又说道:“我听闻朝廷准备在滑州设一钢监。”
“我也听说了,”宋九道。韩重赟说的是课铁产量,实际总产量不会达到三四倍,因为许多坑矿完全收为国有,但估计真实产量增加两倍是有的。钢监那边技术还在调整,在所难免,这个调整期最少得花费三年以上。这也是朝廷准备在滑州设监一直未设的原因。但全国铁坑依然在北方,湖南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实行,就是实行了也要到明年了,原先从河北运铁矿石,渐渐河北铁矿石不再南下,连京东路的铁矿石也渐渐少了,主要是来自徐州附近的铁矿石。
“老老实实地守着这门学问,你这一辈子衣食会无忧。”
宋九不言语。
韩重赟又说道:“知道为何你募股那么困难吗?”
宋九摇头,若象韩重赟所说,恐怕王全斌一人得到的财富就比他募来的钱多。有的衙内确实没钱,例如张琳,那是少数,大多数衙内家中还有不少钱帛的,让他们拿一万缗为难,拿三四千四五千缗钱还是可以的。然而现在参与的衙内共达一百三十五人,九十三家,所募的钱还不足三十万,其中还有三万多缗钱是来自两河百姓的募股。若是将赵匡义兄弟、高家与潘家、石家这十几个大户去掉,所募更少。
“宋九,这些衙内家世九成以上比你好,但分得太多了,虽你主动承诺多交朝廷的税务,那是上交朝廷的,与个人无关。你将契股又降了降,实际真实你出的钱帛只是皇上与开封府赏给你的一万多匹帛,以及一些赏钱,就是这样,你还挪了一部分用之河南。换你是衙内,会怎么样想?韩某不知道河洲未来赚多少钱,可看到你古古怪怪的布置,就象游乐场,一年都会赚很多的钱帛。然而做人也不能过于贪心……”
“韩将军,那是我给衙内机会。”
“但为什么你一再诱惑诸衙内,你给衙内机会,衙内也在给你机会。现在还没有赚钱,放一放吧,不然一旦营业,事儿更多,与韩某无关,崇业崇训虽跟着你混,韩某不会缺钱用,只是看到他们闲得无聊,游手好闲,不如给他们两三千缗钱,也算是替他们找找事做。”
“受教,”宋九恭敬地说道。
无论是巴蜀那边的内情,或者这些衙内家人的想法,韩重赟的话让宋九受益良多。
离开韩家。
回到家中将史书一起合上,韩重赟说得再清楚不过,自己将史书翻烂了都不行。
然后将衙内们聚齐,宋九递上一份契书。
这是一份新契股,宋九将自己契股下降一半,到结束时股份钱只能有三百万缗钱,后年第一次分红,只能作二十万缗钱,同时承担朝廷税务与商税,以及城郭税。
朝廷税务就是宋九所交纳的五百多万缗地皮租钱,商税分过税与往税,过税是当地销售总额或营业总额的百分之二交纳,往税是销往外地,在半路上还要交百分之三总额,现在税务制度不规范,多是一道往税,后来税务泛滥成灾,若过得远,能交十几道往税。然而这个税只能仅对中小商人,大商人与官员是征不到的,因此有的商人在江陵府等官员去四川赴任,然后请他上船坐一坐,免费坐船了,还要给几千贯钱赏脸费,也就是过关卡时报告一下名号,将印信掏一掏,这是本官的货物,然后苛重的商税就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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