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从远这个时候却已经跑到了段明玉的大营,原因很简单,他的大营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个没有经历过战事的太监此时已经全然乱了分寸,在亲卫的保护下杀出了一条血路,只想求得段明玉的庇护。
“国公,国公!”郭从远只来得及穿好衣服,发髻还没来得及挽起,便跌跌撞撞冲进段明玉的营帐,到了帐中只见帐中空空如也,郭从远慌忙又跑出来顺手抓住一名从身旁跑过的士兵喝问道:“国公现在何处?”
那兵晕头转向,一时也认不出郭从远的身份,只看他穿着打扮像位大官,便咋唬道:“郭从远想要灭了我段家军,嗯,国公在哪?”
郭从远一呆没好气地放了那兵,听听右侧厮杀声最响,便匆忙奔去。
右侧阵前,段明玉提着剑,带着王爱卿等一众亲兵已然冲到阵前,因为那路突如其来的兵马是先袭段明玉大营,然后引着他们冲向郭从远的军营,所以有一些老成持重的士兵还都坚守在原地,这些士兵大多都是都头、押班、虞候、指挥一类的小官,是段明玉在宋州时就训练成熟的战士,可如今他们的兵早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杀到郭从远营中去了。
段明玉听他们匆匆说明情况,眉头一皱,顿时惊觉情形有疑,如果说他生了一颗泼天的胆子妄想刺杀田令孜至少还有几分可能,可是田令孜攻城未下,以一个臣子,不教而诛,袭杀同样远征而来的段家军,那是断不可能。如果他干出如此失心疯的事来,他还如何号令三军?
此事有诈!恐有jiān人从中施计。
这是段明玉得出的唯一结论。
可是待得真相大白之际,自己又如何向田令孜解释?如果田令孜趁此藉口拔出自己这颗眼中钉……
段明玉想到这里心中焦灼万分他忙问道:“最先是哪里响起厮杀声?”
围拢过来的众将校面面相觑,忽有一人挺身而出说道:“国公,小将听得最初出厮杀声的似是西城又南,田大帅行营附近。”
段明玉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田令孜行营?谁能突然杀到那儿?莫非……”
他刚想到这儿,郭从远跌跌撞撞地抢到阵前来一路高呼道:“国公爷,国公爷,我是郭从远啊,国公你在哪儿?”
段明玉眼珠一转忽地高声道:“郭监军,本将在此。”
郭从远听到声音大喜过望,连忙抢到他的面前,欢喜道:“国公爷啊,杂家可算找到你了,国公,有人夜袭我营,然后引着我营中士兵向你们军营中去了,依我看这必是有人行jiān计,想造成两军误会,国公……国公……”
他觑见段明玉脸sè,不由讷讷止声,就见段明玉脸sè铁青神情悲戚昂向天道:“郭监军,你不要再说了,我都已经明白了。”
郭从远奇道:“国公爷明白了什么?”
段明玉状似悲愤地道:“段某一片丹心,忠君爱国,没想到田大帅忌惮如此之深,竟在大敌当前之际yù制造借口,诛杀段某,罢了,罢了,段某这条命就在这儿,郭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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