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喟然一叹:“唉。”
李无眠一手拿人,一手端酒,双目在发光,如星:“何故作此长叹。”
无名默然,唯见他仍不放酒。
黄放心惊胆战,低声道:“无名,看在你我半月情谊上,还请说几句好话。”
无名摇头道:“黄老哥,你碰上这个煞星,合该有此一劫,我面子也还没有那么大,能叫他放人。”
黄放面白如纸,李无眠轻喝一声:“无根生,别和我装模作样,这碗酒,你喝还是不喝?”
单手稳如泰山,酒碗中的酒液,却有不同,也是直到此刻,方生涟漪。
黄放即便性命遭他人之手,仍是呆住,无,无根生!
“我喝。”无根生倍感无奈,李无眠动手杀人,决心之烈,毋庸置疑,他若是再不喝,真可就覆水难收。
李无眠霎时眉开眼笑,“那就好。”
二话不说,一口饮尽,将碗一覆,滴液不落。
许新弱弱道:“等,等下……”
李无眠浑然不在意道:“等什么等,小二,拿碗来。”
“我,小二?”许新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唐门夺命钉,微呆,我还是小二么?
“小许,去吧。”董昌道,他望望黄放,再看看男儿,心中已经无比确认,这就是月前闯入蜀地的那个男人。
许新依言而去,走路都有点飘,话说作恶一时的金钩子黄放,就这么被逮住了?
直到望见那往大门伏下的尸首,方才确认几分。
黄放失声道:“你,你是无……”
无根生面色微有些变化,李无眠看在眼里:“怎么?你还想救这家伙?不可能!给我喝!”
便将黄放的脑袋拨正,一个酒碗逼近过来,黄放面色惨白,这店中之人既然是唐门刺客,这酒里必有猛毒。
虽不知李无眠有何能耐,不受猛毒,但他可比不得,心中惊怒交加,李无眠竟然是要生生毒死他!
黄放手脚挣扎,酒碗已经送到嘴边,他深吸口气,要尽可能少的饮下酒液,寻觅生机。
目光也至于恳求,这无名若是无根生,也唯有寄希望于他。
无根生是谁?随便抓一个异人来问,多半是不知,可能会觉得名字有点奇怪。
但在全性内部,无根生这三个字,在三年前就已经有所传播。
其人受凶魔白鸮引荐,加入全性。
这原就是颇为奇怪之事,全性之人,随心所欲,何需引荐,但凡想加入,对外宣称己为全性便可。
且那凶魔白鸮,便是在全性,也是凶名赫赫,属于最极端的那一批人,这样的人会引荐他人,简直和发梦似的。
然事实确实发生了,且经白鸮引荐,全性一众顶尖高手,对无根生也颇有赞誉。
也许过不了几年,这天下异人界,该当知晓无根生之名。
黄放发出呜咽之声,彼此都是全性,也颇有缘分,他虽之前多有轻视,却也没有亏待无根生,只盼能出手援救。
酒碗逼来,黄放屏住呼吸。
下一瞬,董昌心惊肉跳,居然别过脸去。
李无眠大笑出声:“哈哈,你还跟我玩变脸,想喝酒?毒酒你都别想沾一口,嘿!我喝酒来你喝碗。”
不由分说,将那瓷碗尽皆塞进嘴巴。
破碎之声不绝于耳,瓷片四落叮当作响,嘶嚎惨叫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