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晋中吃了一惊道:“真的假的,大耳朵,有那么夸张吗?”
刘怀义并不答,倏地大步而出,直至阿吉背后,仍是木然挥刀。
伸手拍肩,不做理会,踢倒圆柴,拾起再劈,再踢再劈,反复数次,挑衅撩拨,皆无意外。
刘怀义心中一叹,手如鹰爪,金光暗藏,雷霆之势,必杀之机。
阿吉俯身拾柴,如背后生眼,仰面扑倒,贴地滚身,拔地而起。
桀骜回头,木讷面色已化狰狞可怖,木然双眼更似虎狼癫狂。
“娘!”
声如夜枭,闻者胆寒。
手臂急震,柴刀如龙。
刘怀义早有准备,一点金光自胸口乍现,一瞬之后,浑身包裹纯澈金光,头顶三尺金芒如天兵天降。
田晋中看得是后背冒汗,这阿吉简直变了个人,狞如地狱恶鬼,令他心惊肉跳。
刘怀义也是心跳加速,这阿吉出手,磨牙吮血,似猛虎要吃人。
他虽然心智坚韧,但尚未和人生死争杀。
足尖一点,急速后退。
却是迟了!
刘怀义以性命相迫,硬生生刨开旧木一角,其中的新木,俨然至凶至厉。
柴刀如龙蛇腾跃,眨眼就来到面前。
“铛~”
破口柴刀正中胸口护体金光,发金铁之声。
刘怀义心下稍安,龙虎山上,岂是虚度?一身修为,岂是虚妄!
一介常人,纵有过人处,也休想破之!
“嘶!”
尖利破空声起,震得两耳如麻。
一刀无功,再起一刀,之间相差,不过眨眼。
第二刀正斩中第一刀的落点,毫厘不差!
“啵儿~”
一声轻响之后,当即骇然失色。
护体金光如水晶破碎,阳光中呈现色彩缤纷。
第三刀业已劈来!
“叮!”
刘怀义惊魂未定,擦拭去额头冷汗。
这般属实托大,万幸大师兄在。
于是仰头,阳光几缕。
在他头顶一尺,一手一刀相持。
那只手,白皙如瑾瑜,他并不陌生,也曾落于顶上;那把刀,铁锈显红黑,他同样熟悉,毕竟差点取命。
此二者遮断九分阳光,叫他心跳都慢了半拍,生怕那刀断手,再断其首。
瞳仁中倒映一点金光,双耳中听得残刀鸣泣。
于是乎,慢了半拍的心跳,骤然加速跳动起来,那是?
他从不怀疑,大师兄的修为,绝对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
但他总觉得,自己也不是太差,不会落后太多。
而今,岂止落后太多,直接就是断层。
那把几乎取他性命的残刀,在大师兄的掌中不得寸进。
掌中的金光如此灿烂,至于灼目,且时时刻刻变化着,时而如剑,时而如莲,时而翻腾,时而静谧。
道家神通,如意金光!
恍惚之间,耳听玄音。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阿吉身躯一震,持刀之手软化。
复又归于木然,回身走向石墩。
怀义百感交集,原来自始至终,可望而不可即。
李无眠却别有一番思悟,阿吉旧木剥落,心智正是脆弱。
以他之修为,诵太上净心,竟也未化去那一念,仅是回归最初模样。
执念之深,归墟之渊。
李张二人,相视无言,田晋中却拉住患得患失的刘怀义:“大耳朵,刚刚他为什么叫你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