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不是要杀鬼子分田地么?李无敌不是要为国为民么?
现在好了,只要你狗带,一城百姓都滋润!
你狗不狗带?
你狗带,那就比傻子还愚蠢一万倍,少不得人欣喜若狂;
你不狗带,原来一直在放屁,百姓看清了那虚伪的真面目,也少不了人拍手叫好。
刘威窃喜不已,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李无眠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果然大势在我;而且他出声之后,立马跪倒,将自己隐于人群之中,完美的遮住了真实动机,心里都有些飘飘然,自己可真是多智近妖呀!
砰砰——
刘威一秒十八个头,额头鲜血横流,两只眼睛流进来鲜血,满目皆红,大红既是大喜!
嗒——
焦躁不安的沉默中,李无眠又走了几步,终于来到聚集的百姓面前,许多眼睛闪烁起来,他们看到了他的脸。
一个孩子忍不住惊呼:“娘,他的脸,好像个死人啊。”
那张脸上的颜色,竟似河流里经久浸泡的死尸,沉沉的灰白,生怕他动作大了,面皮挣裂,涌现出浮肿的血肉。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每一口呼吸都让胸腹作痛,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李无眠一笑:“起来,净没骨气。”
声音缥缈,透出些软弱无力,仍是那样的温和,安慰着人心。
刘威的心里诡异的涌出暖流,眼前仿佛出现一根柱子,已然布满裂痕,仍然不曾倒下。
甚至对原本受它庇护,此刻却想要击垮它的傻瓜们,也不曾有过怨恨,只是露出无奈而温暖的笑容。
“明尊,我……”眼中的红,突然有些刺目,他成了柱子下面的一只蚂蚁,叫嚣着让柱子倒下。
然而柱子即便是倒下了,仍然是伟岸的,蚂蚁尽然叉着腰叫嚣,依旧是微不足道。
刘威对那怪异的感觉恨之入骨,疯狂驱散,大叫一声:“我给你磕头。”
噗通——噗通——
许多人跪了下来,沉默的给他磕头,总是要有个选择的。
李无眠抿抿嘴,略过眼前成千上万的人们,万家灯火映入眼,在星光下朦朦胧胧,有些海市蜃楼的虚幻感。
“如果我去死,鬼子能够停止侵略……”磕头声登时停顿了,无数人仰望他,那面上如是白骨,竟是茫然。
他认真的思索起来,仿佛下一刻就是灭顶之灾,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一生浮光掠影,走马观花。
自从明教建立,时间太过急迫,他勇猛无俦,一往无前,直至如今,淡忘了许多东西,此刻乍然发觉。
龙虎山上,还有许多牵挂;湘西苗部,两双荡漾的眼睛。
最是心里,一些高远的念头,他还没办法将之称为理想,只能说太高了,比天还要高。
失笑摇头,来到这世间,坚定过太多次,山上有些不舍,仅此而已;苗部微微难过,倒算不得辜负。
绝情也好,无情也好,多想无益。
“我会去死!”
此时此刻,他是如此的孤独,仍是斩钉截铁,哪怕利爪剥落,尖牙折断,血残骨倒,身死道消。
眼前的黑水激荡起来,一声声意义不明的呢喃微弱又悲凉,他带领明军扫清倭奴的雄姿,他毫不留情吊死剥削者的英明,他扛着铲子没日没夜的挖掘,一切的一切,组成了一条鲜活的人影,泪水夺眶而出。
“明尊……”
‘又在说大话,你算什么东西,你死了鬼子怎么可能停止侵略,骗人,还在恬不知耻的愚弄无知民众!’
刘威也是无数仰望的其中一颗,听到这个答案,低头疯狂咆哮,这个男人,太会包装自己了,是个欺世大盗!
他怒吼着,咆哮着,一瞬之后,就像是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四肢百骸,都涌出深深的无力。
纵然是一条豺狗,在李无眠说出这句话后,都毫不怀疑的相信,他能够说到做到。
这个男人,是一种意志的凝结,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贯彻这种意志!
刘威闭上双眼,他清晰的感觉到,大势消失了,在李无眠说出那句话后。
而他尽管将自己包装的再完美,包装成百姓的代言人,但他的本质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只能是一只不敢暴露,不敢见光的卑微之物。
心里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
牙关溢血,他同样也有不明白的事情,为什么要对某些人如此铁血,害得他家破人亡,最后的牵挂破灭。
心中难受至极,忍不住捶胸顿足,却已无人注意他。
“你们看,知道那跟柱子叫什么吗?”李无眠微微一笑,反手一指,五十丈的泥台高耸,如入云端。
不等人答话,朗声笑道:“那叫羽化台!”
目光扫过一张张各异的人面,像是说给众人听,又像是阐述一个冷冰冰的事实。
“我要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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