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孟长坐到深夜,幽幽一叹,忽觉手足冰冷,难以自控,勐地起身,奔入老母营帐。
他救下老母,苦涩至极:「娘,这是何苦?」
「老身有何颜面苟活,不如一走了之,一不愧对明尊,二不牵绊我儿。」
母子相拥,张孟长久久无言。
倏地慨然一叹:「忠孝不能两全。」
……
半个时辰后,姣姣月下,一人独饮,却有酒杯两只。
他顿时有一种受到欺骗的感觉,寒声道:「好个阳谋,明尊料定长今夜会来。」
李无眠瞥了他一眼:「那是我贾兄弟的位置,你爱来不来。」
「……」方觉不远处华光之下,一人背身而立,与月光难分彼此,如非无眠提醒,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张孟长汗颜。
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马故帅之恩,长本想用这七尺之躯报答,然识长者故帅,生养者父母,今明尊又是大仁大义英雄之辈,孟长愿降。」
李无眠哈哈大笑,将之扶起:「我得孟长,如虎添翼也!」
两人把酒言欢,渐渐众将也醒,宾主尽欢。
……
天明。
两军阵前呼声震天,两军士兵相拥而泣,手足同胞不必相戮,当浮一大白。
「明尊英明,将军英明!」
颂扬之声亦然不绝于耳,李无眠汇合诸将,意气风发。
张孟长问:「明尊此番,意欲何为?」
李无眠长鞭一指:「必取热地!」
张孟长轻声道:「今可直入热地,还望明尊善待热地百姓。」
蔡启高等降将纷纷请令:「望明尊善待百姓。」
李无眠笑道:「传我军令,明军所到之处,但有取百姓一针一线者,立斩不饶!」
十万明军合三万降军,号二十万大军,即日开拨,直扑热地。
……
阜城已入热省之内。
闻得张孟长归降明军,驻守师长心惊肉跳,他才能统兵远不如张孟长,兵马又不足,如何是好?
「师长,有故人相见。」
「谁?」
警卫员面色很奇妙:「张将军。」
阜城半日归降,明教士气大盛,三日之内,一仗不打,连下三城。
其中一靠明教军威,二靠张孟长威望。
由他为首的说降团队简直无往不利,令少帅参谋部的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毕竟人所共知,张孟长乃是张家三代大将,智勇双全。
此等人物都归降了李无眠,后面不想投降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比不比得上张孟长。
至于本就有归降之意的,那更是大大减少了心理负担,甚至不需要李无眠出面。
他也履行了诺言,所到之处,与民秋毫无犯,军法极其严明。
而明军入省,昔日谣言灰飞烟灭,热地百姓箪食壶浆,迎以王师。
民心所向,人心向背,洪流席卷!
明军势如破竹,短短七日功夫,二十万大军不再是虚称,直接威胁到热地首府承城。
北方震动!
……
「隆城乃是承城咽喉,隆城若破,承城必灭,自我明教入热省,少帅也没有坐以待毙,数天前就开始收缩兵力,如今隆城有二十万故帅精锐,外加十万各省调拨的兵力,共计三十万大军,显然是要和我明军决战。」
指挥大帐,众将齐聚一堂,人人面上都有喜意,唯独张孟长面容冷峻道来。
李无眠颔首:「把守的将军,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辈。」
张孟长沉声道:「邓飞鸣,乃是少帅账下第一大将,用兵老辣,才能胜长不止一筹。」
「诸位有何计策,畅所欲言。」
众将议论纷纷,明军经过数次爆发式增长,敌方兵力仍是压过我军,并且明军虽然连战连捷,可终究是异地作战,目前难免有些疲乏,局势依旧严峻。
李无眠却是神秘一笑。
张孟长不解道:「敌众我寡,对方
又是以逸待劳,明尊似乎胸有成竹?」
「前几日教主有密信到,具体如何,先容我卖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