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帘走出来,外屋正播着午间新闻,说本地迎来暴雨,橙色预警,望市民减少长途出行,避免前往牧区。
她手心莫名发凉,电话却忽地震响。
是原遗山。
她蓦地松了口气,接起来,那头是震耳的雨声,字句也变得断断续续。
好半天,她因极度紧张而空白的大脑,才将其拼凑出完整的意思。
——路上出了点小事故,今天可能要晚点过去,别担心。
她出门的时候甚至忘了穿雨披,院子里的皮卡一启动,扎什才惊觉自己的车钥匙被女儿拿走了。
他扑到门口冲着皮卡的车屁股喊:“这么大的雨你上哪儿去!”
皮卡却已经驶出了视线。
扎什站在屋檐下,不可避免淋了一头一脸的雨水,气得脸色都变了,宝云把他硬拉进来,拿毛巾给他擦脸。
“她上哪儿去,不是明摆着吗。”
扎什仍是沉着脸,半天才拿过毛巾自己擦头发。
宝云看向门外,叹了口气:“这俩孩子,一个死命钻牛角尖,一个死命追着不放,也是凑一起去了。”
扎什烦得很:“咱姑娘到底咋想的?我看她也不是不喜欢那小子。估计是还伤着心呢。”
顿了顿,又说:“照那小子喝酒那天和我承认的错误,他说自己有挺多对不起萨仁图娅的事情,所以现在咱姑娘伤心了,不敢信他,我问他是不是乱搞男女关系,有第三者,他又说不是。”
扎什猛地擦了把脸,把毛巾递回给宝云:“这我就搞不明白了。”
宝云白了他一眼:“你能明白什么?你一个粗人。”
扎什沉着脸,又忽然道:“萨仁图娅是不是怕咱家配不上人家?”
宝云一愣,攥着毛巾拧来拧去,半晌,才不得不承认:“还别说,照她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因为这个钻牛角尖。”
扎什哼一声:“萨仁图娅又差到哪儿去了?论骑马,原遗山不一定骑得过她。”
宝云怔怔地叹一口气:“可人家大城市的人谁会在乎骑马好不好。别说萨仁图娅担心这个,连我也觉得心里没底呢。”-
月光是在到自己家必经的那条坑坑洼洼的泥路上看到原遗山的。
这样的雨天,无人出行,原就颠簸不平的路况,因雨水冲刷变得更加糟糕。
明明是白昼,天却暗似黄昏,那部黑色的越野车卡进一个大坑里抛了锚,原遗山就撑着伞站在旁边,手机贴在耳际,似乎在打电话。
四下寂寂无人,唯有轰隆惊雷作响。
他穿了身近乎朴素的牛仔裤和飞行服,浅色裤腿几乎被泥水染成了土黄,军绿色的飞行服外套即便在雨伞遮蔽下,也湿透了双肩和袖子。
听到皮卡的鸣笛,他先是怔了怔,缓缓转过头,隔着雨幕,一时看不清远处的车型,直至,皮卡又驶近了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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