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乖乖点头,原遗山站在玄关口,研判地盯了她几秒,门外的周凯文一径抬手看表,低唤一声“原先生”,原遗山走出去半步,又蓦地回过身问月光:“能信你吗?”
她点了下头,原遗山才转身上车。
下午两点,警方的情况通报再度飘在热搜首页。
“情况通报。针对网络及媒体举报的“山光道外围马彩”相关情况,经查,费尔顿竞马俱乐部前董事邵昊英涉嫌非法开设赌场,现在逃。”
月光掠过下方的照片和个人信息,看向最下方几行字。
“为及时抓获犯罪嫌疑人,消除社会隐患,现向社会公开通缉,公安机关对发现线索的举报人,协助缉捕有功的单位和个人,将给予人民币5000元的奖励。联系电话及联系人:苗警官186XXXXXXXX。”
通缉一发,说明邵昊英还未出境,也将无法再出境。
可邵家若真的手眼通天,送一个人离境或许未必不可能。
月光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上,博物架旁一座旧钟哒哒地打着摆,她感觉到透不过气来,在空旷无人的客厅里徘徊两步,走到玄关,又想到原遗山临走前的眼神,抿了抿唇角,还是穿上了外套。
-
原遗山和周凯文先回了趟西中岛老宅。
除夕那天,原晋中在电话里命他回来“谈判”。
原雪礼与邵昊英两只砝码被原遗山牢牢攥在掌心,按理说,他其实大可以晾着原晋中几日,任凭事态发展。
但宜山马业是他一手做到如今,尚未来得及与原氏中山集团彻底分割清楚,这些事一日不了,宜山的IPO就一日受阻。
原晋中也是算准了这个,才会打电话逼他回来。
因种种情由早已称得上“反目”的父子,面上仍是一团和气。
原遗山风尘仆仆进门时,原晋中甚至还问他外头冻不冻。
周凯文止步在书房外替他们掩上门,沉默地拿出手机看新简讯,神色微微一变。
书房内,原晋中兀自坐在罗汉床上对着棋谱落下一粒黑子,黑白两条大龙相杀,难分难解。原遗山连外套都没脱,坐到原晋中对面,执了白,信手往棋局上一搁,原晋中皱了下眉,转脸去看棋谱。
“我说过,等您到元宵。”原遗山低垂眼睫,“怎么忽然急着叫我回来?”
“邵家的事,你做的?”
“一半。”邵二落马的确与他无关,可邵家受牵连被调查,却的确有他暗中运作的原因。
原晋中落子,截断白子大龙:“看样子,中山你是不打算扛着了。”
原遗山沉吟片刻,落子转路,避了一避:“许多家族集团,也都是寻职业经理人做事。”
“到底是被女人惑了心智,连这话也说得出。”原晋中冷笑一声。
原遗山不应,寂寂半晌,一时只有落子声。
“雪礼可以出国。”末了,原晋中看着一盘死局,冷声说,“作为交换,邵家的事到此为止,中山你需继续扛着,不想,也等我闭眼再说。”
原遗山无声将手中白子扔回翡翠棋盒。
“至于那个女人,我在一日,她一日不得入原家门。”原晋中不带语气地陈述,“高门之后,从未听过有和这样低贱的人行嫁娶之事。”
原遗山垂眼,半晌轻笑一声:“高低贵贱,谁说了算?”
原晋中厉声:“落地哭三声,好坏命生成。这话,你自幼——”
原遗山平静地打断他:“先祖父来港时又何尝不是在油尖旺拾纸皮为生?”
哗啦一声,棋局散乱,随大手一挥,玉质的棋子纷纷向他身上、面上砸来。
原晋中挥乱棋盘,犹未息怒,手边原被当宝贝似的古棋谱也信手朝原遗山摔出。
喜欢遗山之月请大家收藏:遗山之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