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长公主的嗓子有点抖,语气也带着些激愤,这般置疑淳和帝的话,除了她大齐任何人都不敢明目张胆说出来,半点没有为淳和帝留面子的意思。
她以皇上称呼淳和帝,而不是皇兄,在她心中,面前的人不配做她兄长。
太后看一眼她的女儿,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儿,即便人到中年也学不会委婉。她暗叹了声,也罢,她已经一退再退,为了当年错误的决定,她已经连累女儿多年不得如意如守活寡,如今还要忍受女儿外孙被人欺辱吗?
齐翰若不为乐阳做主,她就算碰死在这大殿上也要为女儿出这个头。
乐阳长公主丝毫不委婉的仍在继续:“破月已经承认受了沐二公子指使,仓济妖道也认下罪名,是受了沐二公子的钱财给阿昀下了鬼降术,皇上可领他们进殿对质!”
太后接着道:“皇上还要包庇那贱人母子吗?为了一个外人,真的不顾兄妹之情,任由自家妹妹叫人欺负?”
淳和帝原本因为陈霸和啸九州的事郁闷一上午,被太后和乐阳长公主一番软硬兼施,又不能拿眼前的二人撒气。
没处撒气就要找个人顶包,虽想着那许氏是他自己赐下的人,也不由厌烦她无事生非。
一旦找到了一个担错的人,一个情绪的宣泄口,越想越觉得都是她的错。当初把许氏赐给沐颚是存着警告太后的心思,许氏于他不过棋子。这棋子若是安安分分则还罢了,但这棋子若给他添麻烦了,还不如灭了,左右没多大用处了。
这些心烦的事情此时且没耐心理会,只想赶紧解决了了事,捏捏眉心,“母后和乐阳稍安勿躁,朕说了不管了吗?阿昀扶你母亲先起来!”
转过头吩咐王长宝,招翼国公和许氏以及沐晖立刻进宫。
翼国公沐颚和许氏,还有被抬着的不省人事的沐晖,身边跟着姜太医一起进了太和殿。
淳和帝召见,除非死了,否则就是抬也得抬来。
沐鄂和许氏先齐齐跪在地上为沐晖请罪,言其突发重病,请淳和帝先允许太医诊治。
不是装病吧!乐阳长公主和沐昀齐齐探头看一眼,偏这个关头病了,是不是太巧了。
担架上沐晖面色苍白,唇上无一丝血色,昏迷中依旧紧紧蹙着眉头,似乎极难受的样子。
还真病了!可真是病的是时候。
沐晖的小厮回府禀告了沐晖当街拦洛明光马车的事,许氏深信沐晖是被风十四娘吓病的,至于剑气伤人这回事,原谅她少见识,不知道。
“怎么回事?”淳和帝冲姜太医扬扬下颌问道。
姜太医跪着禀道:“启禀皇上,沐二公子突发心疾,已经救过来了,再过一个时辰才能醒过来。”
淳和帝挥挥手令他下去,两名抬着沐晖的侍卫也在王长宝的示意下,放下沐晖,悄悄退出去。
“启禀皇上,”许氏伏下身子,带着哭腔:“晖儿是长公主殿下新认的义女身边的侍女给吓出了心疾,还请皇上为晖儿做主啊!”
许氏尚不知道乐阳长公主府巫蛊事发,也不知道淳和帝召他们进宫做什么,自认是淳和帝的人,这个关头了,依旧想着让淳和帝做她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