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到府里,乐阳长公主府来叫她去的人后脚到了。洛明光猜想义母定也是得知赵衍被赐婚的消息了,怕她难过,招去安慰呢。
已是午时,她还没用饭,心里有事也不觉得饿,索性衣服也没换,直接由坐车去往大长公主府。
车行到中途,被韩采柏拦了路。
洛明光把车帘打起一点看向车旁的韩采柏,她没开口,只是一双眼带着疑问。
“他被赐婚了。”韩采柏道。
“我知道呀。”消息传的也真够快呀,这么一会儿功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你不难过?”
韩采柏看见她笑容疏朗,脸上的确没有多少难过的成分。
“还是有一点点的。”洛明光嫣然一笑,“我尽力争取,天不予我也没关系,我的人生不光嫁人一途。”
韩采柏便也微微一笑,却是隐含痛楚,这姑娘越是这般胸怀畅荡,他越是喜欢了怎么办?
他多想不顾什么礼义廉耻,把这姑娘抢回去啊!
自失一笑,郑重道:“某一天你厌了倦了,想嫁人了,记得我在等你!”
他说完大踏步离去,风吹起衣袍下摆,背影无端有些苍凉。
洛明光看得一叹。
到了公主府,乐阳长公主把她抱在怀里安慰:“没事啊,有义母在,不要伤心,婚期不是还有一个月,我就不信了张大姑娘还能没个三灾两祸?”
洛明光骇笑,从乐阳长公主怀里挣脱出来,义母这是要做什么?张纤纤也够倒霉的,被皇上赐个婚,多少人等着要她的小命。
她笑了笑,拉住乐阳长公主的手撒娇:“义母,不用担心我,您也不用出手,您放心,这件事它成不了。”
她笑的毫无阴霾,“我若是办不好再请义母出手如何?”
“那就说定了,不许有事瞒着我,别跟我外道。”乐阳长公主抚着她的鬓发叮咛。
洛明光再三保证,然后收了笑容,凑近乐阳长公主耳边,小声道:“义母,太妃今日吐血了,身子怕是不好,您下晌陪我去看看太妃可好?”
乐阳长公主脸色一变,旋即胸脯微微起伏,眼里像是蕴了一把火,闭闭眼,再睁开,“有时候,我真想……真恨不得杀了他!”
杀了谁,两人都明白,洛明光攥紧乐阳长公主的手,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总有一日,他会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
两人随后一起去顺义王府,金萱华堂里,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静静守在榻边看书,身边放着医箱,料来正是拙山提到的舒敏。
解忧和悦酒都是双眼通红的侍立着赵嬷嬷坐在榻边,垂泪盯着太妃消瘦苍白了脸颊。
太妃阖目躺在床上,一张脸没半点血色,连双唇都是白的。
洛明光险些掉下泪来,太妃垂暮老人了,上苍还要给她多少磨难啊!
她和乐阳长公主没敢打扰太妃,只在旁边静悄悄站了站。
出门时洛明光示意舒敏跟出去,向他打听太妃的情况。
“一时急怒攻心,原本没有大碍,只不过太妃年纪大了,原本身子不好,受不住也是常理,慢慢调养吧!”舒敏说道。
洛明光心下一阵凄恻,胸腔中像堵了一块大石,坠的难受。
次日两人又去,太妃这会儿时醒着的,除了脸色依旧苍白,神情一如既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