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光的下处是一位太平府富商腾出来的别院,这别院最出色的地方不是多么的富丽堂皇,而是院里有一口水井。
在如今整个太平府大旱的情况下,再雕栏玉砌的豪宅都比不上有一口水井的普通宅子。
尽管这水井里的水位已经下落的很深了,每打一桶水都需把整根井绳全部放下到底才行,但总是还有一口水喝,比起许多人家水井已经彻底干涸好上百倍。
这样的情况下,洛明光也没好打水沐浴,只用了一盆水,关上房门擦擦身子了事。
身体疲累至极,再紧急的事情,还需她歇足精神才能干,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得先把自己这把“器”打磨锋利。
等一觉睡起,欧阳实已经在外等候多时,禀道饭菜已经备好,请她先去用饭。
等她用完饭,欧阳实道:“太平府苏知府和吴通判在花厅等候。”
洛明光的脚步一顿,看一眼欧阳实,有些无语。
“你是国师。”欧阳实只说了四个字。
洛明光明白他的意思,她现在身份挺高的,一个知府和一个通判而已,哪怕等她一天也是应该。
好吧,有道理,适当摆摆谱还是要得的。
洛明光换了衣服去见,苏知府才第一次看清国师大人的长相,愣神半晌,在欧阳华的咳嗽声中回过神来,忙和吴通判一起起身见礼。
寒暄过后,苏知府示意吴通判将卷宗递过去,堆起笑容解释:“按照国师大人的指示,整个太平府去年年末到今年三月间的所有冤案卷宗都在这里了。”
旱灾初露端倪是在今年三月间,旱魃则是人死白日内化成,那么也就是说,化成旱魃那人的死亡时间是在去年年底至今年三月间,只需找出这期间冤死之人就行。
洛明光接过卷宗,自己留一部分,分给身后的欧阳兄弟一部分。
吴通判在一旁解释,“我们知府大人御下甚严,整个太平府上下兢兢业业,对待辖下案件,不敢有丝毫徇私懈怠,冤案错案着实没几件,也就是个别昏庸糊涂之辈做了害群之马,酿成如此祸事……”
吴通判边说边痛心疾首的摇头,苏知府接着叹道:“卑职辖下出了这等害群之马,卑职真是汗颜!”
洛明光半听不听,思绪却在手中的卷宗上。
粗略烦了几下,不过是些百姓丢了牛,泼汉打了架,兄弟争产,姐妹易嫁等事。
她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因为这等事情就心怀冲天怨气,死后化作旱魃荼毒一方?
旱魃这么好变的吗?若是这样,天下岂不天天出旱魃,天天闹旱灾?
她回头看一眼欧阳兄弟,欧阳华把手中的卷宗往桌上一放,“呵呵”笑了两声,道:“苏大人、吴大人这是欺负国师大人年轻,不懂的官场之事,拿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来糊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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