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身上都会带着独特的气场,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改变的,我认得这个小老头,就是在饭店中替我们做了几碗羊杂汤的家伙。
沉默,对视了很久,他说话了,“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查到这里来。”我说陈七已经招认了,我自然能够跟着线索找到中间人,你是那个中间人吗?
此刻困扰我心中最大的谜团,就是对面这个家伙,根本不像是陈七口述交代的中间人。一个人,倘若已经垂垂老矣,距离死亡不远了,又怎么会费那么大的功夫去联系杀手,赚这笔中间费用呢?
他只是笑笑,并不答话,说我认得你,陈阴阳的孙子。我哑然,说你居然也认得我爷爷?
他笑了,说靖西没几个像样的修行者,你爷爷虽然素来行事低调,却是有真本事的人,凡是这一行的老人,有谁不认识他呢?我也很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只是一直未曾认识。
我说既然你晓得我爷爷,那为什么还要充当中间人,联系杀手来暗算我?难道就不怕爷爷一怒之下找上你?他咧开一口漏了风的牙齿,摇头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只认钱,只要价码合适,就算是亲娘老子也不能拒绝,这也是行规。
他言谈举止之间,充满了对于这一行的狂热的兴奋。
我并不能理会中间人这行的职业操守,直接走到凉亭边问他,是你找陈七来杀我的,为什么要杀我?是谁指使的?
他笑了笑,说你讲这话,好像我跟一个犯人似的,我晓得你爷爷手上掌握着一种篡命的法子,据说能够替人增补阳寿?他传给你没有,如果有,我希望你能够交出来,把它给我,这样我或许能够考虑放过你朋友,若没有,我不难为你,请你自己离开吧。
我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里并不止你一个人吧,为什么不把你手下的杀手全部都交出来?篡命的法子我没有,送命的法子我倒是挺多的,你带着了老疤,他是公门中的人,且不说公门会不会放过你,他是我朋友,没有看见他人,我是不会离开的。
他笑,没有搭这一茬,说你进来,没有感觉这凉亭是经过特殊布置的么?
我瞥了一眼,果然在凉亭的四个角落,都堆积着几个瓦瓮瓶子,这老头面前还摆着一个神龛,神龛里供奉着一个不知名的物件,像是雕像,然而十分抽象,也看不出具体的形象,这神龛上有萦绕的香火烟雾,围着神像转圈,十分诡秘。
我上前一步,说那又怎么样,我今天上门是为了讨要说法,本就没有想到把事情善了,既然你摆好了架势,有什么拿手的尽管使出来吧,也好让我讨教讨教。
老头儿眯着眼睛,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晓得你爷爷的本事,你究竟学会了没有,我呢,在这里隐居已经很多年了,这么些年,也从未与人起过争斗,老老实实地做我的中间人,好不容易遇上你这个后生小辈,心中倒起了几分爱才之心,也想捎带着点拨你一下,你若赢了,人自然可以带走。
说一千道一万,最终还是只能手底下见真章,我缓缓凝视着他,说怎么比?
他说我这一把老骨头,手上功夫肯定禁不住你年轻人拆,我家里的小鬼呢,也已经给你灭掉了,所以这一次,我们直接就斗术吧,你觉得如何?
他嘴上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然而手诀掐动起来却又快有急,半点没有跟我商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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