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不解,还在追问我什么叫十年恩怨,你跟谁的恩怨,我却已经挂掉了电话,望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又恢复了平静。
这次见面,姓秦的故意把见面地点选在了闹市中的城心花园里面,这地方也算是闹中取静的一个绝好去处了,只是城心花园的门票很贵,我曾经陪李雪来过一趟,就再也没进去过了。
站在检票口门前,我禁不住在想,这老家伙会老老实实地买票进去吗?带着李雪,他又怎么进入这里呢?
我的思想不免有些跳跃了,这是过度紧张的表现,检完票,我穿过一大片花海,来到了公园最深处的平谷地带,那前面不远就有一座小桥,位置偏僻而隐秘,也是见面的最佳场所。
我走进之后,果然发现了一道削瘦身影,正坐在石凳子上,悠闲地喝着茶水。
我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去,说人呢?
公园里的落叶在微风中缓缓飘动着,遮住了我的额头,我轻轻用手把它抚开,看见在坐在石凳子上,望着我尽情微笑的秦长生。这笑容充满了平淡和自信,倘若旁边看在我们,只会觉得是爷孙俩一次很平凡的约谈,却谁都不会不注意到,我俩睥子中的冷意在交汇,彼此都迸发出了对于对方的强烈杀心。
甚至连吹过我俩的风,都夹裹着一股冷意。
这一幕,很像武侠电影中两个绝世高手在过招之前,彼此对峙时候的场面。
我的气息已经锁定了他的全身,然而这老家伙却浑不在意,十年没见,他变得越发苍老了,脸上的褶子老皮一圈一圈地皱起,仿佛大树的年轮一般松松垮垮地搭在脸上,皮肤呈黑色,很不自然,唯独那一双抿得狭长、宛如刀锋般的睥子,仍旧在朝我释放出充足的寒气,深邃不减当年。
他似乎在感叹,说十年了,想不到曾经那个少不更事,被我耍的团团转的小孩,居然已经成长到了这步田地,陈阴阳当真生了一个好孙子啊。
我说是啊,岁月匆匆,十年前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此生居然还能等到和你再度见面的一天,你这老不死的,怎么这么能活呢?
他哈哈大笑,笑容中充满了恣意和狂放,说我呢,没有等到仇人一个一个都死绝,又怎么舍得这么快就下地狱?你爷爷过得如何?
我说承蒙你挂念了,我爷爷很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绝对能活得比你更长。
他说是吗?你爷爷从小就是个短命相,我父亲,也就是你的太师公曾经给你爷爷测算过一次,他老人家说,今年就是你爷爷的大限之年。
我笑了,说爷爷活到这个岁数,多待一天就是赚到了,老爷子福荫绵长,就算真到了大限到来的那一天,想必也绝计不会走得太痛苦,你呢?无时无刻不再制造人伦惨剧,背地里毁掉了多少个家庭,想你这种人,的确应该努力地活着,因为到你死的时候,阎王老爷一定会送你下油锅的。
他坐着不动,气势沉稳得犹如一座山,淡笑说年轻人,逞口舌之利并不是我的强项,既然陈阴阳也把一身术道修为传授给了你,你就没听说过阴阳互济的道理吗?万事都是相对的,有太阳,就一定会有影子,我做了什么?不过是让这些狭隘之人心中的**,得以彻底宣泄和释放罢了。
如果他们内心深处,不是潜藏着恶念的话,我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引导出他们心中的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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