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守一等人与余鹿鸣告别后,回到住所吃了晚饭。
其实事到如今,想到当初的小道士祝飞凤竟然就是戏子李根苗,大家心里还是唏嘘不已。
但更多的还是后怕。
戏子不愧是戏子,他若是想演戏,怕是谁都看不穿。
吃过饭后,阎守一和林紫彤坐在院子里谈论事情,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歌声。
那歌声婉转空灵,悲凉无比,时而歌唱,时而轻泣,时而高亢如战鼓,时而默默如细雨。
但奇怪的是,那人所唱的歌词,却好像不是现代的语言,而是一种连阎守一都没听过的语言。
可即便大家听不懂那人在唱什么,也依旧能感受到歌声的悲凉,感受到歌唱者寄托在歌声里的哀思。
“是李根苗的母亲张清素,她在唱傩鬼戏。”阎守一低声说道。
林紫彤眼圈泛红:“她这是在唱给那些战死的龙虎山弟子听的。”
听着这歌声,温玉仙也从屋里飘了出来。
林紫彤忍不住问道:“奶奶,李根苗要杀张奶奶,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顺应天道吗?”
温玉仙轻叹一声:“当然没那么简单。”
“这背后还有隐情?”阎守一惊讶地望向温玉仙。
他记得,自己的奶奶和张清素算是旧相识,应该是知道点什么。
温玉仙轻声说道:“守一,你应该知道,成为一名傩鬼戏传人有多难。”
阎守一愣了愣,旋即想起了成为傩鬼戏传人的种种苛刻条件,忽然间便明白了什么。(具体的条件在449章)
傩鬼戏的传人一身悲惨,比其他任何一个民间教派传人都要悲惨得多。
温玉仙道:
“我当年结识张清素之时,她的丈夫刚刚去世,这巨大的打击让他她整个人的神志都变得不太清楚,李根苗跟着她,也着实是一种折磨。初见李根苗时,他不过才五岁大,当时的他想要成为一名律师,可张清素却逼着他继承傩鬼戏,把他的嗓子练废了,又强迫他去给孤魂野鬼唱戏,李根苗当时十分抗拒,最后不知怎么就屈服了。”
“我第二次见到李根苗的时候,他已经十岁了,那时李根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张清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只不过我时常会注意到,李根苗偶尔会对着张清素露出一些阴冷的眼神。李根苗其实一点都不爱他的母亲,甚至对自己的母亲恨之入骨,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对杀张清素之事,如此薄情的原因吧。”
“后来我被困在建王墓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前不久到龙虎山来,再见张清素,不知为何她的神志清醒了许多,据说她在十几年前主动进入龙虎山看管地牢,十几年来未曾踏出过地牢半步……再离开地牢之时,也就是七天前了。”
听完了温玉仙的解释,阎守一也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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