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至于吗?”张谦没有注意岳母正在看他,他一口喝了甜酒,看看琉璃盏,“这是什么,挺好喝的。”
“热果酒,你刚刚出汗,身上热气太多,所以给你凉的,其实热的好一点。”她重新倒了热酒给他。
他看到一边温在炉上的琉璃壶,大颗的杨梅在深红甜酒里翻滚着。
“这是补血的,你气血不足吗?”
“不是,娘怕我冬天寒症,于是让太医给我开的。喜欢的话我带些回去,这个爹喝应该也不错,我回去问问大夫。”她顺嘴说道。
“你有寒症?那带些回去,洪嬷嬷,把方子给我,回头我让人给实儿做。”张谦忙伸手摸摸她的手,摸着还好。
“我娘是担心我,太医说了几次我没事,她就是不信。我发现你也是,我说了,他们“怕”我有寒症,不是我有寒症,现在你竟然也能只听到“寒症”两个字,我也真的想让太医来给你们看看耳朵了。”
“那你喝?”
“这比药好喝啊!冬天晚上和几个娘一块喝一点,微熏时,多开心啊!”她给他一个白眼。
“还要喝药?”果然,这些人耳朵里,只想听到他们想听的,比如现在,他只听得到,“药”这个字,听不到“好喝”两个字。
长公主“噗”的笑了,现在她觉得看女婿比之前舒服点了。
“要是没事,你们早点回去吧。”长公主懒得再看他们了。
“不留我们吃个饭?主要是,我正想说说骆娘子呢。对了,骆娘子也是犯妇?我好像没见过她的卷宗。”
“她不是,她是李太妃身边的小宫女,跟李太妃出宫时,才七岁。太妃去世时,有放她出去。她不肯,于是就一直在账房里帮忙。所以她没什么冤枉的,不出去,是外头没可以投靠的人,于是不太敢出去。”
“制度化的人,不敢接受新的挑战,我觉得也成。”这个实娘理解,看过《肖申克的救赎》那部电影的,差不多都能理解。他们在制度化里被驯化了,但说他们是被折翼的苍鹰,其实她也并不认同。她就是觉得,每个人需求不同,再说了,她也不信有真的自由,能学会,在哪摔倒,就此卧倒也是成功。
“七、八岁送进宫做宫女,怎么就没人了,说不定还有人呢?”张谦忙说道,“找到家人,说不定骆娘子会开心一点。”
“去,我当初骂方闲时,你怎么想?”她瞪了他一眼,“有血缘不代表一家人!你问问洪嬷嬷,她有没有血缘的血亲,但是你问问她,想不想回去。所以人与人是不同的,像骆娘子,洪嬷嬷,米嬷嬷这样的,还不如靠我。”
“其实你骂你爹时,我真觉得他是你爹,你是他闺女。”张谦对洪嬷嬷十分抱歉的一笑。
“我爹是田威。”她瞪着丈夫,又跳起脚了,怎么着就被说成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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