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别躲在门外偷听了!”风叔板起脸喝道,“进来给你火土叔添点热水,还有,你叔叔坐这儿半天嘴都快干死了,你也不管吗?”
“哦……”阿莲急忙去拿水壶了。
风叔摇头,对苏乙道:“我弟弟弟媳去的早,这个侄女从七岁被我养到大,毕竟不是亲生的,不敢打不敢骂,都被我惯坏了。唉,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只要你把好关,让她嫁一个好人家,那就功德圆满了。”苏乙笑呵呵道。
“现在的年轻人,太老实的没本事,有本事的不着调,着调的太自私,不自私的又瞎混,唉,我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可能哪个年代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吧。”苏乙道,“其实儿孙自有儿孙福,风叔也不必太担心。”
便在这时阿莲又提着水壶拿着水杯走进来了,倒完水后,她便磨磨蹭蹭不想出去的样子。
风叔刚要呵斥,苏乙就摆手劝道:“算了,事无不可对人言,让阿联在这里听吧。”
女生本就八卦,让她们吃瓜吃一半,只怕比杀了她们还让他们难受。
陈友对末法时代的绝望,对鬼怪和善的态度,对世事的豁达,纯净的童心,以及关键时刻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甘愿牺牲自己的奉献……
他觉得陈友仿佛就是另一个自己,他恨不能在有生之年早点结识陈友这样的人,他相信自己若是真能认识陈友,他们两人一定能成为肝胆相照的至交知己!
砰!
风叔越想越心绪难平,忍不住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叫道:“阿莲!去取酒来!为了陈道友,怎能不连干三杯?”
阿莲也为这段荡气回肠的故事感动得抽泣神伤,她被风叔突然拍桌子吓了一跳,但听到风叔的话她这次却没依言照做,而是吸了下鼻子一抹眼泪,小脸一板道:“叔叔,大夫说了你不能喝酒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再也不理你了!”
“哦。”风叔肩膀耷拉下去了,有些尴尬,有些悻悻。
他端起茶杯一扬而尽,对苏乙讪讪一笑道:“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叔叔,你喝的是火土叔的,这边这杯才是你的。”阿莲提醒他道。
“是吗?”风叔一怔,脸一黑埋怨道:“都怪你不放好,两个杯子放在一起谁能分得清?幸亏是我喝了火土的,要是火土喝了我的,岂不让客人尴尬?去,重新换一杯水来!记得拿不一样的杯子!”
“哦!”阿莲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去了。
风叔叹了口气,对苏乙道:“火土,你要节哀顺变,陈道友是死得其所。其实从他提出请神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要牺牲自己了。他是修行人的楷模,也是咱们茅山一脉的骄傲!”
“至于那个阿九……”风叔咬牙切齿,满脸痛恨,“这种邪修真是该死一万次!让他魂飞魄散都是便宜他了!他害了这么多人,真该把他满门抄斩!九族诛灭!”
苏乙道:“这个阿九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满门,也没有九族。”
“真是可恨!”风叔忿忿不平,“这种人不让它受尽折磨再彻底灰飞烟灭,真是天道不公!”
苏乙道:“其实如果能让友哥活着,我宁愿留他一命的。”
风叔沉默,拍拍苏乙的肩膀道:“火土,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还要往前看。”
“我知道。”苏乙叹了口气,“只可惜我只跟友哥学了一些皮毛,不能解决我女儿身上的问题。”
“陈道友有没有说过你女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风叔问道。
苏乙点头:“他说在那种情况下能救下我女儿,这不是一般的鬼能做到的。”
风叔面色凝重,道:“子弹拐弯……这的确不是一般的鬼怪能做到的。”
这时阿莲又拿来了水杯,不过风叔和苏乙说到关键处,谁也没有看她。
阿莲自顾自倒了水,坐在旁边双手托腮接着旁听。
“如果是鬼救人,那应该是你妻舅被鬼控制,然后自己把枪口抬起来自杀。”风叔道,“不管是什么鬼,哪怕是厉鬼,也最多只能做到这一点。要么就是控制你女儿让她躲开。”
“我很确定当时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苏乙道。
“所以的确不是一般的鬼物。”风叔眉头紧皱,“陈道友有没有去看过你女儿?”
苏乙点头。
他先知先觉的剧情,推脱到另一个世界的陈友身上,倒也“合情合理”了。
“我们有一次偷偷去看过。”苏乙道,“友哥可以肯定的是我女儿的身体的确被动了手脚才不能说话,但就连他也拿不准到底被使了什么手段。不过他有两个猜测。”
“什么猜测?”风叔问道。
“他第一个猜测是说,鬼怪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情,但我女儿命格八字都很普通,所以鬼怪未必是冲着我女儿去的。”苏乙道,“他觉得这件事很可能跟我有关。”
“你叫火土。”风叔道,“这说明你命中缺火缺土,水克火,木克土,那你应该是水木之命。”
“水木之命不算稀有,除非……少阳相火,太阴湿土,莫非你的八字,是很罕见的少阳太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