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没结婚的人揪扯不清,这要是在农村,不但要被三大姑八大姨戳嵴梁骨,还要被支书叫去骂一顿,搞不好就开全公社大会处理的。
但在城里居然没事儿?
要是这样的话……
棒梗偷鸡摸狗这事儿本来也不被秦京茹当回事儿,因为农村孩子们普遍都在饿肚子,谁家小子不偷鸡摸狗?小孩子能把公社里的东西偷回家,尤其是菜啊粮啊煤啊什么的,大人是要提出表扬的。
但农村小孩儿都偷公家的东西,谁都不可能偷乡亲们的东西,尤其不可能偷关系好的邻居和亲戚的东西,这叫“家贼”,谁家出这么个货,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在知道棒梗一直都偷大院儿里各家各户的东西,尤其是偷傻柱和苏乙家的东西后,秦京茹都有点不可思议。
表姐和孩子他奶奶都不管吗?
村里没念过一天书的李大个子都知道教娃不偷别人家东西,表姐这个嫁到城里的“体面人”居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这边秦京茹在被城里的花花世界扰乱心湖,另一边,因为时间关系,刘桂芬也选择和苏乙开诚布公了。
刘桂芬心跳到了嗓子眼。
苏乙不要钱,但孔大民那边不可能不给钱。那这钱谁拿?
拿了钱,又得办什么事儿?
刘桂芬感觉手心都渗出汗来了。
至于苏乙说他“什么都不担”。刘桂芬的理解是苏乙生性谨慎,不愿沾染潜在的麻烦。
刘桂芬不认为这事儿有什么麻烦,倒卖名额的事儿多了去了,甚至老百姓之间几乎是半公开似的互相买卖了,有时候就算告到上面也只是罚点款了事,根本不会追究。
当然要是内外勾结倒卖名额,这属于**,那肯定不被允许,不过也是民不举官不究。
但其实苏乙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是对孔大民装修队包工头的身份存疑。
这个身份再过些日子肯定是要出问题的,但可大可小,就看怎么定性了。
这也是苏乙不愿意跟孔大民有这种灰色牵扯的重要原因,这都是麻烦,他最讨厌这种被别人牵连的麻烦。
所以他顺水推舟让刘桂芬顶在前面,这样一来一旦孔大民这边真爆了雷,刘桂芬为了不牵连自己,肯定死保孔大民。
以刘桂芬的身份,再加上孔大民本身成分没什么大问题,大概率是能被保住的,就看会不会伤筋动骨了。
只要这事儿牵连不到刘桂芬,那就跟苏乙就一点关系都没有,苏乙完全可以安枕无忧,他屁股底下一点儿脏的也沾不到。
这也是苏乙现在给刘桂芬面子,答应跟她交易的必要原因。
当然,避免麻烦不代表苏乙要白给,他当然也是有条件的,那个临聘名额就是其中之一。
苏乙都能搞到正式工作名额,要临聘名额有什么用?
这是因为正式工也是有门槛的,不是是个人就行。比如秦京茹,她是农业户,根本没资格成为正式工。
但这工作苏乙不是为秦京茹要的,俩人才刚认识,犯不着。
另外,单位临聘的工人和于莉这种临时工也有很大区别,临聘工虽然工资低,但按月发饷,稳定有保障,一般情况单位不可能清退你。要是运气好,单位有了正式名额,临聘的也占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于莉这种临时工其实相当于打散工,工资按天结算。今天厂里活儿干不过来了,就叫你来干。明天活儿少了就不需要你来了。这种临时工什么保障都没有,很不稳定。
苏乙之前一个临聘名额卖给刘光天,收了两百块,可见哪怕是临聘名额也很紧凑吃香的。
苏乙现在有心要了结和于莉之间的事情,给她正式名额太显眼了,老闫家也不可能一次性买两个正式名额,但要是给于莉活动个临聘名额,那就自然多了。
另外一个条件——
“再有,刘婶儿,今年街道办要是有空出来的正式名额,您给我留意着。”苏乙笑呵呵道。
名额换名额。
厂里的名额给刘桂芬,刘桂芬倒卖给孔大民,他们之间有金钱往来也是他们的事儿。
但街道办这个名额,苏乙是不掏钱的,没有金钱交易,这个名额就是“健康”的,经得起考察也没任何风险的。
这就是苏乙想要的。
刘桂芬不是蠢人,愣了一会儿后,立马恍然大悟,明白了苏乙的意思。
还能这么玩儿?
她是真佩服苏乙的心思,真是把这事儿玩儿出花儿来了。
刘桂芬有这个能力运作一个正式名额吗?
要是以前她绝对会很为难,也绝不敢答应苏乙。
她只是个副主任,上面有曲振波这个老古板压着。
但曲振波最近有些焦头烂额,因为他的老师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也跟着……
加上最近的风向,这让刘桂芬看到了进一步的希望。
她要是成了一把手,那一个正式工名额对她来说就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