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眉眼儿弯弯:“陛下既宠他,这也是臣妻的分内事。”
李效喝了那碗雪蛤,轻描淡写道:“孤何时宠他了?不过是待见他。”
林婉道:“既是投了缘……”
李效打断道:“行了。”
秋天夜风吹来,掀起案前书页哗啦啦地响,李效看着林婉,伸指去摸她玉手,林婉低下眉眼,被李效那灼热的男子肌肤触碰时,微一颤。
李效心内忽有所感——林婉不喜欢他。他的目光灼灼如炬,瞳中有股鹰隼般的锐利神色,林婉抬起头,与他对视,却被灼烫般地低下头去。
李效看出了点什么。
林婉心跳得剧烈,几乎要从口中蹦出来,少顷收摄心神,强自镇定,笑道:“臣妻待字闺中时,便常听陛下英姿,有些……”
李效起身,林婉慌张抬头。
“孤不勉强你。”李效说,随即走出寝殿。
秋夜满园清香铺开,许凌云独自挑着灯笼,从养心殿归来。
李效站在树下黑暗里,许凌云走过时,李效忽然开了口:“有盅炖品,是皇后赏你的。”
许凌云冷不防被吓了一跳,险些摔到草丛里去。
李效冷冷道:“孤有这么可怕?”
许凌云勉强掂着灯笼大喘气:“意外……意外……”
李效:“……”
许凌云笑道:“旁的人都不打紧,未料到陛下会在外头,秋天凉,怎么跟的人也没有?”
一小太监匆匆拿着袍子出来,李效示意不用。
“母后与你说了什么?”李效撩起袍襟,在太掖池边坐下,八月十六,月正好,映在池中悠悠银光耀目。
许凌云把灯笼交付小太监,站在李效身后道:“问陛下近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李效道:“详说。”
许凌云站在李效背后,不见其表情,话里却听得出笑意:“太后问:陛下今日去了何处。臣答去了御花园,上书房,在太掖池旁看了会儿花,回寝殿听臣讲书。”
李效眉毛动了动,许凌云又道:“太后又问,陛下平日不赏花?臣说是,近来陛下心情好。”
李效唯一的念头,便是想叫人把许凌云拖下去揍一顿。
许凌云:“太后又问,陛下批折子时骂大臣了不曾。臣说,这几日都没有。太后还问,陛下问过你何事?臣答:陛下问臣,是不是江州许家的人,午饭时还赏了臣一道菜。”
李效倒是被岔开了思路,问:“你父原本是江州盐铁府要员,也算世家了。”
许凌云躬身道:“祖父赴京赶考,幸得先皇御笔钦点,与扶峰大学士是同年考生,后家事受朝中几位大人所参,抄了家,臣六岁那年先后殡天,隔年又翻了案。”
李效道:“现还有何人?”
许凌云道:“家道中落,再无旁的人了,臣小时是托庇太学,被扶峰大学士收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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