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庭到应国,可以称得上是跋山涉水了,更何况上路的还是十数名孩童,和几名妇人,护着他们的人正是观言和巴陵村的男人们,他们在观言的劝说下,最终决定离开巴陵一地,去到据说能让孩子们得到很好照顾的地方——一个有同龄人聚集的学堂。为此,巴陵村的男人和女人们也都一并离开了那个让他们充满恐怖回忆的曾经的家,陪同孩子们远走他乡。
路途遥远艰辛,但好在并没有遇到危险,观言深知这必然是来自应皇天提前又妥帖的安排,本来也是应皇天建议他带孩子们前往的,他说那个地方很安全,看似位于应国境内,实则乃自治之地,尤其那里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学堂,和应国以及其他各国的学堂都不一样。
说的就连观言都动了心,很想去那所学堂看一看瞧一瞧,不过应皇天说那学堂的事情不便透露给其他人知晓,于是观言是在与丰怿三人准备回丹阳的时候分开的,他声称巴陵的事解决了还要去一趟别的地方,就不与他们一同回去了,丰怿三人不疑有他,原本观言就是神仕,身上的任务与巫宗府是截然不同的。
巴陵的孩子们恢复的并不太好,他们依然惶惶不可终日,很少说话很少笑,丰怿等人不可能一直待在山中,若非如此,应皇天也不会提起那所学堂,观言对应皇天深信不疑,同时他也觉得孩子们的确需要换一个环境才会使他们不再那么紧张。
果不其然上了路之后,观言能察觉出那些孩子对于外界的好奇逐渐增多,紧张的情绪越渐减少,大约是巴陵带给他们的阴影因为越渐远离那里的缘故也逐渐在减淡,这是个好现象,孩子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外界广阔的天地之中,这是观言所乐见的,也是他本来就期望的。
一路风尘仆仆,又是山路又是水路,风餐露宿的,孩子们却没一个叫苦叫累,巴陵村民原本就靠山过活,倒是对野外的生活适应得很,男人们狩猎,女人们埋锅造饭,路上就算走得慢,但有吃有喝,晚上又没有危险,大家都睡得很好,路上的时间尽管漫长,却算不上艰辛,甚至到了后来,孩子们还会小声地在那儿交头接耳,这让观言和其他巴陵村人看着很是欣慰。
总算在一个半月后一行人进入了应国的地界,他们正是入了应国的主城,鹰城。
观言是第二次来到这里。
距离前一次来算起来不过才一年多,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好似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大约是自九鼎一事后他又遇到了好多事的缘故,尤其是自己的义父不在了,他消沉了很长一阵,还有犬首人一事,也让他一度噩梦连连,要不是应皇天一直在他的身边,又经常有别的事引开他的注意,他都不知道需要花多久时间才能振作起来。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鹰城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依然如观言曾经所见那样琼楼玉宇雕梁画栋的,一派大都城繁华热闹的景象,这让跟着他进城的一行人无端产生一种自卑感,仿佛他们出现在了不该到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