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敛因她的话仔细看着她,忽地问,“你呢?云夫人,我知晓你一直有一个心爱的人深藏在心底,那根琉璃珠制成的发簪你从来不戴,只是将它握在手里,若是你愿意,我想助你离开这里去找那个人,你跟我不一样,我有信心能助你离开此地。”
云姬闻言一怔,她很清楚君卿敛是认真的,是因他不想什么也没留下就死去,就像这次的事一样,他豁出一切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好半晌,她才缓缓开口道,“卿敛,你不能轻易放弃,我年华已经老去,就算真的能离开,我也不会再去见他,但你却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外面的海阔天空任你翱翔,只要有一丝希望,你就不能放弃。”
“因何?”君卿敛低低地问。
云姬垂眸,半晌才答,“因身份桎梏,因我已为人妇,因当时我也与醉玉一样,但我却从不像她那样贞烈决绝,因而才会活到现在。”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你想保护他,是你不愿他因你而引起纷争。就像醉玉——”
君卿敛的话却被云姬打断,“不用再说。”她摇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却对他道,“卿敛,听我一句,到你再也无力去握住希望之时,再言放弃不迟,尤其是生命,活着,才存在希望,而死去,便什么都没有了。”
君卿敛一时怔忡,但那时的他,还年轻,尚无法完全领会云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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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屋中,一时静谧,夜的颜色慢慢淡去,却因夜明珠的关系丝毫没有影响到廊屋内的两人,好半晌,里面又响起君卿敛低而沉静的嗓音。
“兴许……在别人眼里,一名歌姬的性命微不足道,就算她曾经名满京华,最终依然成为过眼风云,除了她死去的当天,第二天人们就有了新的谈资,而对微氏一族却丝毫没有影响,仿佛它的一切都是对的,说起来着实可悲,醉玉姑娘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却连一丝最轻微的涟漪都掀动不起,我想唯一被影响到的人,应该就是绝少命了。”
“对君公子你呢?难道也没有半点影响?”应皇天问。
君卿敛的眸色渐渐沉了下去,片刻后才道,“我本来也以为对我的打击会很大,但我却因为这件事重新认识了自己,和对死亡的态度,而云夫人说的都是对的,醉玉姑娘死了就是死了,死后留不下任何东西,连绝少命在多年后也将她淡忘,反而是对君某的恨意一直心心念念,而君某可以在现在死,也可以在将来死,反正横竖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又为何要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希望掐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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