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黄昏风大,再不吃好沾上灰尘了……」
我没有犹豫,将硬糖直接放到了嘴里,咬碎后倒是毫无异常,就是普通水果糖的味道。
方才所有的异常观感都不见了,貌似那中指刺疼,起鸡皮疙瘩,纯粹是我庸人自扰的幻觉。
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这蛊,我被慈阴种上了。
我对着小崔哥笑笑,「挺好吃的,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小崔哥很欣喜的样子,将那一小袋糖果都递给我,「谢小姐,难怪大家都喜欢你,你将来一定会是三爷的得力助手。」
我细细的看他,面上还含着微笑,「小崔哥,你在我师父公司工作多久了?」
不由得想到第一次和小崔哥见面,他为我事无巨细的讲解,甚至连裹尸体的灵袋都打开要我翻看,明面上,他是想要我欣赏绣工,真正的想法,谁知道呢?
小崔哥笑笑,「八年了,还真是要感谢三爷一直以来的照顾。」
「八年啦。」
我失笑出声,「可是您去年跟我说,您工作了六年,今年就变成八年了?」
小崔哥一愣,笑容有细微的僵硬,「哦,那是我记错了,我在公司……」
「您真的放下了那些过往吗?」
我淡淡的看他,「小崔哥,有时候身体的残疾不算问题,谁要是就这种事情瞧不起你,那是他无知,他肤浅,我年岁小,很多事情还理解不了那么透彻,但我就清楚一点,做人要是心术不正,这胳膊肘朝外面拐的太多,骨头很容易就会被掰折的。」
说完,我抬脚就朝院子里走去,糖果已经全被我咽进肚子,唇齿间还有浅浅的甜。
「谢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背后的声音,我脚步顿了顿,握着那袋糖朝他摇晃着笑了笑,「小崔哥,谢谢你的喜糖,祝你幸福,去忙吧,再见。」
音落,我没有理会小崔哥的表情,笑脸一消,大步的朝西楼走去。
进到客厅我锁好房门,将手拎袋放到一旁,拿出手机便拨通了齐经理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齐经理的声音跟着传出,「喂,小萤儿呀,你到家了吗。」
我直接开口,:「齐经理,公司前台的小崔哥是慈阴的人。」
「……」
齐经理安静了两秒,诧异道,「崔强是慈阴的人?」
「没错,我很确定。」
我心头的发慌感再次来袭。
倒不是胃里不舒服,那颗糖果进肚后暂时还毫无感觉。
吃之前我最害怕的是慈阴给我来点生猛毒药,上来就给我送走。
一转念间,我又很确定,慈阴不会让我痛痛快快的去死,她惜命呀。
所以当我感受到是蛊毒,反而没那么怕了。
因为无论是什么蛊,师父那边都会有破解的法子。
实在破不了,那再另说。
我的立场就是要上套。
以身试毒,看看慈阴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即使我现在不上套,后面也会有别的坑,早死晚死都是死么。
莫不如大家就干脆点撕破那层脸皮,省的我继续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那种夜夜梦魇的滋味儿我真是受够了!
「小萤儿,你为什么确定崔强会……」
「他今天话很多。」
我平静的阐述和小崔哥这来回一路的互动。
好歹做了一段时间的‘千金大小姐,我经验还是有一些的。
甭管是开车的南大
爷,还是公司的保安大哥,乃至公司里的任何一位员工,他们在同我接触时都会自动保持社交距离,哪怕聊天,他们也都是三两句即止,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他们都是静音状态。
毕竟我名义上的父亲是他们的老总,在我面前他们都很有分寸感。
唯恐说错了哪句话会影响到自己的薪水奖金。
但是小崔哥呢?
他不停的打听我私事。
就算我愿意将那些归咎于他在为齐经理套话,后来他的种种行为也透着怪异和失礼。
谁会把糖果的小包装撕开一定要求对方去吃,他又不是我亲人,和我也没熟悉到那种地步。
并且他还故意说些窝心的话,着重强调自己是弱势群体,放大身体残缺……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为我量身定制。
仿佛他就笃定了,我谢万萤吃这一套!
没错,我是吃,谁叫我性子软,又是个大冤种呢。
但我作为一名踏道者,有着很丰富的被虐经验,小崔哥这套活儿上的未免也太齐全了!
甚至可以说,如果他仅仅只是把这袋喜糖递给我,没有特意为我撕开来某一颗,我都会想,小崔哥或许是被慈阴利用的,他并不知道这袋喜糖被动了手脚,可他的所作所为,完完全全的是在告诉我,他就是慈阴的人,他明摆着要让我中蛊,所以我最后也不怕和他撕破脸。
我希望他能去转告慈阴,糖我吃了,后续就看我会不会折腾出水花了。
拜托,不要让我失望哦。
「齐经理,这是师父很早就教给我的东西,巧诈不如拙诚。」
我坐到沙发上,顺手拿起小木牌攥着玩儿,「吃了这颗糖,我就想看看慈阴对我下的是什么蛊,搞清楚后,我会找师父破蛊,只要这蛊一破,慈阴那边就会有所感应,她会跟着不舒服,顺利的话,慈阴很快就会现身了。」
「小萤儿,你胆子还真不小呀,什么都敢吃……那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齐经理声音急切起来,「你等等,我刚在外面见完一个合作商,这就赶过去找你,崔强那边我会派人先去盯紧,你等我回去见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