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低着音,鼻梁拂着的发丝儿都透着坚毅,「一晃我跟在三爷身边四年了,如果三爷没有收养我,那我别说读书了,在村里可能就是个混子,杀人放火都说不定,是三爷教会我做男人要有担当,胸有丘壑,眼存山河,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当我成长为一座高山,就没人能再伤害到我。」.
他跟在谢叔身边都四年了?
有啥短板不适合踏道?
脾气不好吗?
不对呀。
谢叔好像特别欣赏脾气冲的。
「你现在不念书了吗?」
我满心疑惑的看他,「就跟着谢叔走南闯北了?」
「念着呢,学校请假了。」
乾安现在倒是有问有答的,「三爷现在身体不好,打邪时身边要有人照应,家里的兄弟一听这活儿要来农村,就撺掇我过来,说什么城市套路深,要多回农村。」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我,「你会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农村路更滑,你看着老实却狡猾。」
嘿。
他真是耗子啃碗叉子。
口口不离瓷儿。
我不想和他杠,听着他话就问道,「谢叔家里还有很多兄弟姐妹吗?
「没有姐妹,只有兄弟。」
乾安头朝着后面的墙壁一枕,「还在三爷身边的,加上我有五人,年岁都比你大,回京中你就能看到他们了。」
说累了他还闭上眼,「万应应,别怪我没提醒你,三爷身边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极其有个性的男人,你去了只会格格不入,根本待不下去的。」
我垂着眼没搭茬儿,就冲乾安对我的态度,估摸那几位也……
算了!
想这些没用。
人与人之间要靠相处。
我要相信自己能行,正整理着心情,眼前突然多了张长方形的符纸。
没等我疑惑他捏着张符纸在我眼前晃荡干嘛,乾安就压低声问道,「万应应,这是什么?」
「符纸呀。」
「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这是符纸。」
乾安紧着眉,「你不是号称看书多基础好么,我问你,符纸分为几部分,先生燃符时为什么会说急急如律令?!」
考我?
没问题。
指了指他那张恨不得杵到我眼珠子里的符纸,「它分符头、符胆、符脚,咒的话分派别。」
「单说急急如律令,书中有多种解释,一种说法是道教由张天师所创,他曾经入朝做过官,便将朝中的一些规矩用在了道教仪式里,诵令后,可以使神吏前来调遣。」
我耐心道,「还有种说法是周朝有个叫律令的人,善走,疾步如飞,死后是雷部小神,他的速度可以和雷电一样快,召出律令神,能最快速的向神明传达意愿。」
「你是怎么记住的?」
乾安拧眉,「光靠看书?」
「嗯。」
我点头,「蔡爷爷说这是慧根和天赋的体现,可能我一开始没记住,但等到用的时候,就会浮现在脑子里,尤其是这种书面知识,就算一时半会儿没吃透意思,也能记牢,哎,你不是也有慧根吗?记不住?」
乾安快速折叠好符纸,看向房门就道,「怎么还没谈完。」
我猛地想到了啥,「你不能踏道的短板,该不会是记不住书里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