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气数。”允祥忽然想到贾士芳那番议论,心里又是一沉,他细长苍白的手指不安地握在一处搓动着,说道:“我们没法去劝八哥,他要做,我们又没法拦,只能照皇上意见挤脓包儿。八哥要知趣一点,自己收敛,安分办差,就是这些旗主来,我也能保下他;不然我也保不下来,这真是无可奈何……”他变得有点神经质,只是喃喃自语:“你说够了……也争够了,还没个完么?天下那么多事等着我们做,只是要闹家务?……不能学学十四弟么?”
李卫眼中满是怜悯地望着这位雍正皇帝的第一宠弟。当年,他在康熙的儿子里最不安分,挥鞭江夏镇有他,火马踏筵席有他,大闹御花园也有他,康熙御赐封号“拼命十三郎”是个闯祸的都头惹事的领袖,二十年党争十年高墙圈禁,竟像变了一个人!猛地想起乔引娣的事,便问道:“十三爷,这个乔引娣是怎么回事,审诺敏一案我见过几次,标致是标致,算不上顶尖儿出色的。怎么十四爷就把住不放,万岁爷又指名硬要?都太痴了……为一个女人兄弟们闹生分到这份儿上,值么?”
“世上有几对夫妻像你和翠儿?青梅竹马患难之交又一双两好?”允祥怔望着微红的炭炉,“情之一事,任谁说不清的,为这个丢了江山、身家性命的要多少有多少,像吴三桂为一个陈圆圆称兵叛明,引大军入关,也还是个情——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皇上过去和乔引娣并没有旧情。”李卫俯首沉吟,“太蹊跷了。我问皇上,皇上又叫我问您,您能告诉我么?”
允祥将沸了的**壶挪动到炉边,思量着,自失地一笑,说道:“方才你说到‘痴’,我想起来有人说过满洲人情痴的话。太宗皇帝要晏驾,世祖皇帝才六岁,睿亲王多尔衮揽总儿掌握朝政,眼看着的花花江山唾手可得,他就是不伸这个手。世祖皇帝在位十七年,才二十四岁,如今有说病故的,有说出家的,总之为了一个董鄂氏,和多尔衮一样为一个‘情’字。说到乔引娣,皇上要她也为这个字。不过不为她自己,倒为了另一个女人,就说皇上情痴,也是真的。”李卫颇费心思地蹙着额头听完,说道:“王爷的话太绕弯儿,皇上为情要引娣,又不为引娣,又为另个女子,这没法解。”允祥道:“这没什么不好解的,引娣长相太像皇上当年要的另一个女子了!二十年前,皇上巡视安徽,被大水围困,城破逃生后被一个女孩子救起来,在那女孩子家二人有过一段缠绵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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