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你祖母的信, ”简延恩不欲多说去女院的事, 便转了话头, “你的祖母已经到了洛阳城了, 这一次不会耽搁,直奔京都。”
“当真?”简宝华的眼睛一亮。
简延恩含笑点头,“肖氏的身子有些不大舒服, 所以路上耽搁了些。”
肖氏身子不舒服?
恐怕是因为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吧。
简宝华抿唇而笑。
简延恩见着简宝华笑着, 心中微松, 一开始女儿是待珍珠亲切的, 随着日子的推移,尤其是女院一事,隐隐让他觉得,两人之间生了隔阂。
心中一叹, 想到了身份上的天然沟壑,除了让珍珠调整, 也别无他法。
简宝珍从简延恩的口中知道了终究只有自己在府里头待着,简宝华是要去女院的。眼泪刷的一下落下。
简延恩见着简宝珍落泪,就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娘亲性子坚韧,极艰难的情况下抚养大他与妹妹。他的妹妹与母亲的性子一般。亡妻与简宝华都是爱笑的性子,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让人也忍不住牵起嘴角。
唯有眼前的简宝珍是柔软的, 落泪的时候并没有抽泣声,只是看着你,忽的就落下泪。
豆大的泪珠沁出, 鼻尖微红,她的眼里雾蒙蒙又水汪汪。
如同水做的一般,让人心痛,又无所适从。小心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珍珠……”
“爹爹。”简宝珍抿唇,她早已厌恶极了珍珠这个称呼,这个称呼无时不刻都在提醒她,她与简宝华是不一样的,“我……现在叫做宝珍,不是吗?”
“宝珍。”他改了称呼。
简宝珍含泪笑了,她已经是简宝珍了,她不爱珍珠这个称呼,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她只是刘珍珠。
简延恩见着她的笑,忽然想到了简宝华的话,他予了她新的生活,她迫不及待割裂去过去的联系。
但她的出身决定了一切,那些过去无法抛却。
她需要做的是以平常心正视过去,若是没有认清楚这一点,今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简宝珍的面上还挂着泪,简延恩硬着心开口说道:“你要知道,改了名只是改了名,那些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仍然是存在的……”
简宝珍见着简延恩的眉心攒起,心里头似被一只大手揪了起来,听到后面的话,面色刷的一下雪白,“爹爹,我……”贝齿把下唇咬的都失了血色。“我都知道。”苍白的面上泪水簌簌落下,“求您别说了……”
她在恳求自己不要再说。
简延恩除了叹一口气,还能说什么,咽下了未尽之语,伸手摸了摸简宝珍的发,“别哭了,仔细眼睛哭坏了。”
他的声音温和,可就是这温和的声音,刚刚告诉她最残酷的现实。
简宝珍乖乖点头,应下不再哭泣,眸子里仍然噙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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