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嗓音,带着寂冷的温度。
白叶面色一变,就要挣脱开他的手,然下一瞬,他怀里的人已然易了主,那衣衫褴褛的人不过一瞬,便不见了踪影。
白叶心头一颤,若非瑶儿不见了,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人出现过。
“瑶儿!”白叶低呼一声,亦不见了踪影。
周围行人无不揉了揉眼睛,以为看花了眼,毕竟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活人,竟说不见便不见了!
…………
云瑶犹如置身炼狱。
以前她经历过将死的滋味,可那时终究只觉得难受,却不觉得痛苦。
痛苦这个东西,若真的去形容,很难找出个合适的词。
她只是在这痛苦中记起了许多事,那时樱花开了满园,她莽撞的劫持了狐狸,她曾无数次后悔过自己的举动,却到现在才明白,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她注定栽在他手里,他注定当时也栽在她手上。
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生和死,是得到又失去,他一点点的渗透进她的心,给了她完完整整的爱,她在这份情里品尽酸甜苦辣,最终占为己有,将他刻入骨血,水乳交融,可上天却又生生的要将他从她的生命中剥离。
她已同他长成一体,他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其实,痛到最后,也不觉得痛了。
这些痛加起来,都不及失去他的痛,她摸不着他的身子,也看不到他的脸,她找不到他,便也无法救他。
她失去他失去的彻底,到最后,只捡回一件带泥的袍子。
她连等待都无人可等……
她只能活死人般的置身在炼狱中,被这焚心之火,灼灼炙烤,却死不了醒不来,只能生生承受。
她要求的不多,只求他能再对她笑一笑,或者无奈的敲她一敲,便是她死了,也是甘愿。
若可重来,她断不会叫他来救他的娘亲,便是与他大吵一架,撕破脸皮,但只要,他活着就好……
世间诸般悔诸般恨,却无一种能解她的殇。
“瑶儿?”
云瑶动了动眼珠,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花月染。
是,她在炼狱中,能看到他的诸般模样,或懒懒靠着软榻,或漫不经心瞥她,或者花前月下,倾身看她,每一个姿态,都被她深深的刻在脑海。
她梦到他,也是常理常情。
“可要喝水?”他端了茶盏,眸光柔柔。
以前她便觉得他的好看,不与任何一人相同,他总能将不正经的话说的异常正经,以前觉得他不懂风月,现在想想,他便是风月,一举一动,撩人心魄。
她不由的噙着泪,若是梦中能梦到,也是好的,这样,她在梦中,再也不复醒了,爱恨情仇都忘却,只在梦中同他厮守。
她点了点头,他端着茶盏试了试温度,旋即送到她嘴边。
云瑶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生怕,一眨眼梦醒了,他便不见了。
那茶却是杯好茶,味道比白山茶还要香醇,她不由唏嘘,在这梦中,竟也能尝到茶的滋味,看来,茶好不好,关键是要看喂茶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