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皇宫。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宫女低声道:“贵妃娘娘,药来了。”
水玉起身道:“放下来吧,你们都下去。”
“是。”
房门又被关上,水玉起身,将药碗端起,而后抬睫看向榻上之人,眸光微闪,上前道:“诗函,再难过也莫要折磨自己,你身上的伤若不尽快补救,会留下伤疤的。”
乔诗涵趴在床榻之上,微微发怔,似没听到她的说话声。
水玉将药碗放在一侧,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锦王本是痴情之人,你爱的不就是他这一点?”
乔诗涵终于有了反应,动了动身子偏头看向水玉道:“这一点,却让人爱又让人无奈。”
水玉将药碗递给她:“其实,想要锦王放弃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乔诗涵身形一颤:“玉贵妃有办法?”
水玉默了片刻道:“难得是锦王一片痴心日月可鉴,不难的是,他最爱的人也是最能伤害他的人,与其在锦王身上下功夫,反倒不如在云瑶身上下功夫。”
“可……可云瑶又岂会轻易转变心意?”乔诗涵秋瞳泛波。
水玉抚摸着修长的水晶指甲,慢条斯理道:“与其留着是祸患不如杀之而后快。”
诗函面色倏地一变:“这……这未免残忍。”
水玉嫣然笑道:“诗函,残忍的不是我们,而是世道,你若不忍心出手,大可假借别人之手,如此,害人的也是别人,与你并无干系。”
“月染哥哥若是知道此事,定然会越发的厌恶于我,这不可以!”乔诗涵站起身,轻声道:“玉贵妃何以这般对云瑶报有杀意?”
水玉未料乔诗涵的反应竟这般大,在她想来,这个女子痴心这么多年,却爱而不得,对于云瑶,该恨之入骨才是,为何已经这般结果了,竟还能对云瑶不怨不恨?
她亦非怨恨云瑶的,她怨恨的是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子,论残忍,论狠心,这世上大抵没有一人能与之相媲美。
她恨他,自要不遗余力,让他也品尝着爱而不得的痛苦,他不是一片真心爱云瑶么?那她便杀了云瑶好了。
“人当以良善为本,玉贵妃切莫再轻言杀戮,诗函告辞。”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闭,水玉僵坐在原地,良久突然一把掀翻桌椅,瓷碗哗啦一声摔碎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
自神山终于逃出时,天已大亮,阳光打在枝叶上,云瑶自茂密的枝叶中探出身子。
一只手探了过来,云瑶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迎着日光,看着花月染抬手来拉她,便抬起手,在他刚要握紧时,倏地又拿了回去。
花月染抓了个空,微微挑眉看她:“奔波了一夜,不饿?”
饿死了!
这一夜,几次险些与南辰卫军相撞,险险躲过,不敢有丝毫放松,这般绷紧了神经,又疲又乏。
云瑶嘟哝道:“不解风情,逗你玩呢。”说着抬手拉住他,身子一跃,出了低矮的灌木丛,稳稳的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