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哥哥的性子,燕冬儿也是最了解的,他生来富贵,骨子里傲慢不可一世,年轻时意气风发,无人能及,又被爹爹的性格影响,颇大男子主义。若是换成别的女子,兴许也不至于如此,可偏偏云瑶不是中规中矩的女子,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在她那里不成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偏哥哥还在那些过往里沉迷不醒。
再这样下去,燕王府真的要毁在他手里了!
“是我……”
“哥,你说什么?”燕冬儿微微俯身。
“是我……是我毁了一切,是我毁掉了属于我们的一切……”他声音沙哑,一双眸子渐渐的,有泪滑落下来。
燕冬儿看着燕泽西的眼泪,有些微的怔忡,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哥哥落泪,在她心里,哥哥虽然有很多不好,但却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入宫,因羡慕清婉头上的夜明珠,去抢的时候,与清婉打了起来,爹爹知道后,勃然大怒,定要惩罚自己,是哥哥一力揽去了所有的责任,被爹爹打的皮开肉绽,那时候她吓坏了,不敢求情也不敢吭声,只看到哥哥身上的血道子,一条条的,非常恐怖。
后来爹爹让哥哥罚跪,她偷偷的趴在门外,去看他,察觉到她来了,他回头小声说:“别怕冬儿,去给我端碗水来。”
那样的责罚,尚不曾让他落下一滴眼泪,到现在她才明白,他当年之所以没有落泪,是因为伤的只是身体而不是心。
这个男人,现在很伤心,纵使他豢养了满府的姬妾,可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安慰。
燕冬儿轻轻蹲下身子,抬手落在燕泽西肩上,拍了拍:“哥,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们的缘分,走到了尽头。”
燕泽西身子颤抖起来,燕冬儿觉得他的肩膀像是风雨中抖动的树叶,虽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却知道,这个人在哭。
她的哥哥,其实是爱着云瑶的,只是方式不对,运气也不及锦王爷好,因为,他曾经离她那么近,却最终错过了她。
…………
此时的南辰京都,便是寻常乞丐,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肃杀之气,虽说百姓大多不知道,朝廷这般兴师动众的,究竟是在找什么人,但也有小道消息说,皇上发疯似的,四处找女人,那女人,该不会是宫里的妃子走失了吧?
酒楼内,有人小声的议论,制造这场话题的两个罪魁祸首,却慢条斯理的在吃茶品酒。
花月染放下茶盏微微凝眉道:“这酒不好,酿制的有些粗糙。”
云瑶道:“都这个份上了,就别挑剔了。”
花月染道:“我觉得之前那身装扮挺好的。”虽眉毛粗了些,妆容浓了些,打扮雷了些,但至少是女的,他还能唤声娘子,过把瘾,可眼前——满脸络腮胡子的黑脸大汉,实在叫他下不去口。
云瑶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打扮挺好的,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