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无边无际的鲜血从她的是身下缓缓流出,洇成一条红河,腹中仿佛被一把尖利的钢刀刺入,刀剑不断搅动,将她的心肝脾肺肾一同撕搅。慕雪芙无力的倒在血泊中,目光定定的落在娘亲的脸上,看着她慢慢收敛起笑容,一点一点后退。
她伸手去抓那似要虚幻的人,但什么都没有抓到,而娘亲的身影却慢慢虚化,隐隐消失。如抚柳般无力的倒在地上,头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一滴清泪自眼角流下,在陷入黑暗之前,只喃喃道:
“娘亲,不要走,别丢下芙儿一个。”
“唰”慕雪芙赫然睁开双眼,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粒,然而她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原来一切都只是梦。
是啊,娘亲已经死了,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可是在梦里一切确实那么真切,真切的让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漫长的时间过去,她才平息住胸口的喘息。手指动了动,恢复了常态,她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深深的吁出一口气。
身边的男人已经安然沉睡,但此刻她却无半点困意。小心翼翼的推开男人压在身上的胳膊,他眉宇轻颦,似要惊醒。她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了下,又见他犹自在梦中浅眠,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拾起一旁的衣服披上身,她走到窗下的软炕上坐着。景容与她有三丈远,重峦的层纱隐约着他的面容,看得并不真切。
手缓缓覆上小腹,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梦中的一切都很逼真,就连疼痛都感同身受一般。那洇红的鲜血潺潺,像那一日花媚儿受刑时流出的一样。
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赵奕说她没有怀孕的时候她确实松了一口气,可是看见景容那失望的表情她又不是滋味。她知道景容一直都希望她为他生一个孩子,可是,若是有了孩子,她的牵挂就会增多,因为景容她已经将报仇的事缓缓而为了,若是再有一个小生命枢纽在她与景容之间,那
不可以,不可以,她不能有景容的孩子。
今夜的梦许是娘亲对她的警告,怪罪她儿女情长,怪罪她迷失在与景容的情爱中。
她知道自己不配拥有感情,也配不上景容对她的爱,可是她的不由自主,她的情不自禁已经蔓延,她无力控制,无法割舍。
我该怎么办?
幽幽的语气似轻语低喃,若一缕青烟自她的嘴里飘渺而出。她的心如蛛网缠绕,在心头拧聚,然后越缠越紧,紧的她有些喘不过去去气。
当初赐婚时,他定是不想娶她,不然也不会散布谣言,借病不迎亲不拜堂,还故意冷落她,成婚一个月也不曾踏足东院一步。要不是那晚她因为祭奠爹娘在凉亭里抚琴,还不知会何时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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