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十七年八月十五,玄武帝崩于瀛台行宫望明殿,时年四十有六,谥号承天玄武钦定成皇帝。
皇太子景宇秉承大行皇帝遗旨继承皇位,与一月后举行登基大典。
第二日一早,玄武帝的金棺便由瀛台迁回皇城。众大臣宫妃也于当天跟随,浩浩荡荡的离开行宫。
褪去鲜艳的服裳,素缟云云,哀哭不断。一个个卯足了劲,看谁哭的更伤心。
摇晃的马车里,慕雪芙安静的依在景容肩头,听着车窗外那些凄惨哭嚎的声音,嘴角抑不住的讥讽。
讽刺景凌沧活了一世,都没有一个为他的死而真心哭泣的人。
“离开皇城你跟我去趟灵山吧。”车马辘辘,慕雪芙的声音仿佛淹没。
玄武帝到最后一刻仍然不忘记将景容驱逐出京,即使他不曾想五十万军队的兵符又回到景容的手里,也依旧容不得他留在皇城。
景容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鬓,苦笑道;“我现在是被逐出京的王爷,去哪里不可以?现在好了,天涯江湖任我行。”
慕雪芙微微一顿,仰头看着他,迟疑片刻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还有机会······”
景容摇头,手指穿梭在她墨黑的云发之间,“尘埃落定,我又何必再起风波。”似有无限的感慨惆怅,“经过种种,我才发现,原来我本以为最在意的东西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慕雪芙抬手轻抚着他的额鬓,注目着他满目柔情的目光,看着星光闪烁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面庞,轻柔唤道:“玉宸······”
景容抓住她的手,抚在脸上,含笑道:“其实当皇帝也没什么好,为了江山有时候连自己都要委屈。你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你,委屈了我也就算了,但委屈你我是万万受不了的。”
朝廷往往与后宫息息相关,皇帝为了拉拢朝臣,巩固势力,联姻是最好的方法。即便他不用这么做,但如果作为皇帝若是专宠一人,必然是不被容的。
“在我心里,你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什么江山,什么天下,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容不下再多的东西了。”
动容万分,仿佛一股股的热流涌上心头,扩散到四肢百骸之中。慕雪芙投入景容的怀里,柔柔的声音如一缕清风,“千山万水,明月朝阳,在芙儿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芙儿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你。”
快马兼程,几日后玄武帝的金棺终于到达皇城,金棺放置在长明殿里,停放一月将会送入皇陵长眠。
眼看着离新帝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景容和慕雪芙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景容将府内所有女眷召集在正院,商量她们去留的事宜。从大行皇帝弥留遗言让宸王离京之后,府内人心浮躁不安,皆认为宸王已经失势,再不可能复当年之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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