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不能在这么打下去了。”济尔哈朗跑到黄台吉跟前叫道。
他虽然是舒尔哈齐的儿子,但却是被黄台吉的母亲抚养大的,和黄台吉是穿一条裤子的铁杆,是以到危急关头,这般吼叫也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他已经发现,明军主帅谷雨武功盖世,不断地有女真勇士死在他手里,姓爱新觉罗的已经有十几人之多。
纵使他和这些人往日未必亲近,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见到一个个年轻英勇的后辈像被宰鸡一样杀死在战场之上,济尔哈朗还是感到一阵阵儿的痛心。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这些人的牺牲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到现在为止死在谷雨蛮子枪下的女真勇士已经不下百人,可却没有那怕一人能给他留下一丝伤痕,济尔哈朗意识到想要通过击杀他来扭转战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其他方向的明军也不断解决各自对手,正向缺少防备的黄台吉冲来,说不定他和黄台吉甚至还有可能被他们斩杀,无论是出于对自己性命的考虑,还是对女真人前途的思量,他都不得不站出来提醒黄台吉。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悍将?”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悍将?”
往日一向英明果敢的黄台吉此时就像是傻子一样,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形势。
他一向自诩看穿了明国的虚实,心里已经有不断削弱明国,入关称霸的战略念头,但此时却完全想不通,情报中的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番子,怎么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武艺,就连最为勇武的女真勇士恐怕也比不上他一根毫毛。
“大汗!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爱新觉罗家就要死光了。”见黄台吉依旧没有醒转,济尔哈朗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这才将黄台吉从震惊中唤醒。
然而此时此刻,明军已经打垮了镶蓝旗,谷雨更是一刀砍下了豪格的脑袋。
黄台吉在山坡上远远看见了,顿时气血上涌,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肥胖的身躯勐烈晃动。
“大汗!”左右仅剩的亲卫惊叫道,黄台吉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不顾嘴角还挂着鲜血,有气无力的说道,“鸣金收兵,咱们逃吧!”
豪格的死让黄台吉重新恢复了精明,眼见此战已经事不可为,那么就只有想办法多保存几分女真人的元气了。
放眼望去,四处都是被斩杀的女真人尸,自萨尔浒战役以来,女真何时遭遇过这么惨的失利?
但他俩不说话,不代表文官当中没有人说话。
一名年轻文官当即出列。
这人谷雨认得,是兵部在辽东道的一个员外郎,随军而来,据说是成国公的私生子,出京的时候有人拖到谷雨门下,想让他刷个军功。
他的名目在孙承宗名下,有资格在帅帐中列席,行礼之后开口说道:“大将军,自古天朝对待蛮夷,都是恩威并施,我军击溃建奴,这是威,接下来我军只要行仁义之道,宽待百姓,他们感怀上朝威德,自然就会心甘情愿、箪食壶浆。说不得这建奴黄台吉,也会自缚投降……”
这位文官侃侃而谈,军帐中的一干军将却都是面色都有点古怪。
事实上像满桂、黑云龙,甚至关宁军的将领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大明文人统兵,总要显示自己和武将有不同,喜欢讲一些仁义道德,而且大明的小说话本之类的不少,什么依靠仁义收服人心,什么敌人感怀自行举义来投的段子都是不少。
不这么说,怎么体现文人的厉害?
武将们整曰里生死里打滚,自然明白这一干事都是扯澹的,奈何文贵武贱,有些话不说还是不说了。
不过这个酸子在大将军面前扯这个,且看大将军怎么应对把。
谷雨扫了这个家伙一眼,冷声喝道:“努尔哈赤占据辽东之后,屠杀汉民过百万,去年建奴入关,劫掠京畿,男子为奴,女子为娼,你知不知道?”
那文官愣了下,只得是抱拳施礼回答道:
“下官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么我问你,老奴和黄台吉怎么不施展仁义,让大明军民感怀恩义来投呢?”
听到谷雨这么问,那文官脸色青白不定,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谷雨又是继续说道: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本将军都知道的道理,你这和个读书人怎么不知道?书怎么读的?湖涂!
那文官当即缩了缩身子,不敢说话了。
谷雨扫了毕自肃他们一眼,此时整个帅帐一片安静,当即喝道:“大军休整三日,拔营北上,咱们这次要彻底歼灭建奴!”
诸将不敢怠慢,齐齐抱拳躬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