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深深吸了口气,微微湿了眼眶。
纵然爸爸妈妈早逝,但她在这些年里,其实还是过得很幸福的。
在遇家受尽宠爱,到了傅家也被老太太视为掌中宝,几乎没叫她受苦。
想到这,她顿了片刻,拿出手机。
已经快九点了。
点开微信,视线注视了傅则奕的聊天框片刻。
他今早又给她发了遍生辰祝福。
她照例回了:【谢谢小叔。】
而后便没了下文。
指尖轻轻点开输入框,键盘弹出来,她沉吟片刻,还是摁熄了屏幕。
尽管没回去,但她也知道,今晚的裕园一定灯火通明。
这种感觉很奇妙,身在他乡,却清晰地知道,在某个地方,有火烛是为自己长明的。
只要想想就觉得很温暖。
她扭头看了看车窗外流转而过的夜色,而后缓缓弯了弯唇。
*
到学校时刚过九点。
海艺没有门禁,从公交站台下来,遇辞慢悠悠往校门口晃。
在快走至校门口时,她倏地顿住了脚步。
海艺的门面很气派,刻有“海州艺术学院”的六块石头排列开,将门前广场拉得很宽阔。
门牌前有块用石头路牙圈起来的花坛,深桃色的郁金香开满了花圃,晚风拂过轻轻晃动。
花海前的石墩上,坐着一抹身影。
许是来时匆忙,身上依旧穿着商务正装,海州早春天寒,他便在正装外加了件黑色大衣。
左手的指尖夹了烟,薄烟飘渺,额发在风中微微浮动,眉眼隐在温和的光影里。
身旁的另一石墩上累放着两个盒子。
垫在底下的那个粉蓝色正方体式的盒子,外圈缠了同色系的丝带,顶部蝴蝶结上系了个小袋子。
袋子里的东西——生日帽,以及一些杯盘刀叉。
是蛋糕。
她愣了愣,脚步生生顿在距离他五十米开外的地方。
烟燃至末尾,傅则奕忽然缓缓抬了眸子,在看见不远处站立的身影后也是微微一怔。
晚风有些大,她站在一片灯火通明处,长发微微纷扬。
傅则奕顿了片刻,两手撑在腿上,缓缓扬了唇。
遇辞脚下像是灌了铅,大脑发懵,许久后才缓缓挪动步子朝他走过去。
见遇辞往这边来,傅则奕也撑着腿站了起来。
“小叔,你——怎么来了?”遇辞走至他跟前,仰头看他。
他提起蛋糕盒上的另一个略小一些的盒子,“东园的枇杷熟了,珅伯给你摘了许多。”
遇辞看了眼他手里的盒子,张了张嘴,“给我寄来就好了,你——”
“会坏。”
今早珅伯是打算寄的,快递员说是能送到,但不保证不坏。
这一路颠簸,大概率到这里就不剩几个好的了。
于是珅伯想了想还是作罢。
当时傅则奕正打算出门,见珅伯又提着枇杷回来,问:“寄不了吗?”
珅伯摇了摇头,“能寄,就是寄过去都得坏了,难不成给丫头吃坏果子不成?”
傅则奕闻言默了片刻,道了声:“给我吧。”
今日公司其实有些忙,结束最后一场会议时已是夜幕时分,沈旻本给他订了明天的航班,他思忖了片刻,还是踏上了今日的行程。
因为——
“今日也恰好是你生辰,我来的应该不算晚。”
晚风轻拂,花香裹在风里,他低眸看她。
遇辞也定定抬眸看他,一时失言。
而他看向她眼眸像是夜空的繁星,璀璨耀眼。
半晌后,他弯起唇,低声道:“二十岁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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