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喜欢北关城,因为那里她最大,没人动得了他们一家,她就是横着走也无人敢非议指责,父母与陆英这唯三可以管束她的人,对她只有无尽的纵容溺爱。北关城与蛮族的领地接壤,当地百姓已经习惯以实力为尊,谁的势力大,谁能够给他们好生活,谁就是北关城的王
京城却是权贵多如狗,皇亲遍地走的地方,皇权被无限放大,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与别人的眼光,却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替父母惹祸,而且为了圆母亲的心愿,她甚至还要装淑女天天与那些她不喜欢的人打交道,可以说是别人看她风光无两,她只觉得憋郁无比。
安泰公主看着她那委屈的模样,别有深意道:“如果你必须一直待在京城里,那你要怎么办?”
“还是要装,然后努力尽快争取不装的权力。”白茯苓自问没有本领装一辈子,天性之中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也不愿意改变的,尤其是她一个经历过生死的穿越女,她有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勇气与决心。
安泰公主笑道:“好大的口气呢,就是我皇兄贵为天子,也不得不与某些人虚与委蛇。”
“是啊,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这京城不可久留”白茯苓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还是回去北关城当土霸王好了。
不过安泰公主既然提到皇帝,她们正好请她打听一下皇帝究竟把陆英拐到哪里去了,于是连忙猛向娘亲打眼色。
木佩兰会意道:“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今日来除了见你有两件事相求。”
安泰公主挥了挥手,大方道:“你我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直接说了就是,帮得了的我一定帮,就是帮不了我也会努力一试。”
“阿姨真是好人”白茯苓迅速送上一个响亮直白的马屁。
木佩兰道:“第一件事,我的义子、镇北大将军陆英昨日被皇上秘密宣召入宫,就再没了消息,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
安泰公主一拍额头,笑道:“看我这糊涂的,这事本要跟你说。皇兄安排陆英替他办差,已经秘密离开京城,数日后皇兄会公布他回京述职的消息,到时就会有他的消息,也可安排你们相见,你大可放心。”
木佩兰愕然道:“你今日才到京城吧,怎么就见过陆英了?”
安泰公主摇头道:“我没见过他,是皇兄不愿陆英心有牵挂,所以吩咐我亲自通知你们的,陆英要办的事关系重大需要绝对保密,你们也莫向其他人提起。”
白茯苓心里一松又有些失望,还要等几天才能见到大哥,希望她及笄礼前他能够出现,虽然及笄礼没他什么事,请的都是女宾,但受木佩兰隆重其事的影响,她也开始为这个日子产生了期待。
木佩兰听了安泰公主的话却是一凛,这分明是说皇帝很清楚知道陆英与她家的关系,不过转念一想又放松下来,这事本就不算十分秘密,北关城人人皆知,皇帝如果有心要用陆英,他身边必然会安排了青衣卫的探子,知道这件事毫不奇怪,而且至少目前,皇帝并未对此有什么意见或不满。
安泰公主却没多想,只是笑道:“早就隐隐听闻陆英与他的夫人相敬如冰,看来真的不假,他回京的事情由始至终将军府都不曾收到过消息,而他临时被皇兄派遣出去执行公务,竟然也只想着通知义父义母。”
木佩兰淡然道:“崔家势利短视,他如果与崔氏关系密切,恐怕皇上就不会派他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吧。”皇帝对夏家、毛家没有好感她早就知道,而崔家自从老主人崔长云去世后,便一心一意攀附毛家,正是犯了皇帝的大忌。
“也对,不知佩兰姐姐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安泰公主对崔家也没什么好感,马上转过了话题。
“我想请公主屈尊担任苓儿及笄礼的正宾。”木佩兰一心想等这位老姐妹回来一来是真心思念,二来也是为了这个。
正宾一般由行礼者的女性长辈担任,这位女性长辈必须德才兼备,安泰公主在皇族之中是除了太后、夏皇后、毛贵妃之外最尊贵的女性,而且论德才名声更在这几位之上,正是最佳人选,放眼整个祁国,也没几个人能够请得动她到一个少女的及笄礼上担任正宾之职。
安泰公主爽快道:“你不请我也要去的,这么漂亮的侄女儿,除了我谁也别想抢这个正宾的位置。”她眼中流露的是真正的欣喜,没有半点客套的成分,白茯苓心里不由得对她大生好感。
安泰公主留她们用了饭,拉着木佩兰说起不少旧时的事情,两人都是感慨无限,她言语利落风趣,白茯苓听着也不觉得无聊,反而因此知道了不少娘亲当年的威风历史。听口气,安泰公主似乎也是青衣卫的当家之一,不过具体负责哪个部分,就听不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