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子不一定骑白马
这是白茯苓见到杨珩,闪入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
“你来送我吗?抱歉,我昨天回家后临时决定提前返回北关城,没来得及跟你说。”白茯苓自知理亏,杨珩一直对她不错,她却连告别一声都没有就直接走了,确实不太应该,所以难得地一开口就主动解释。
杨珩心里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急着离开,他现在没有绝对把握保护她,所以也不好拦阻,只是一想到她竟然连道别都省了,就觉得心口一阵发闷,在她心里,自己就真那么无足轻重吗?
不过她还愿意对他解释,至少还是在乎他的感受的,杨珩自我安慰,对白茯苓,他的要求已经降到低得不能再低的程度,放在从前他压根不会相信自己会这样昏了头一般地喜欢一个女子。
“一路上好好保重……”事已至此,杨珩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话了。
“嗯”白茯苓想了想,推开车门跳下马车对杨珩道:“你来了也好,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杨珩下马与她走到路旁的树下。
清晨路上没有太多行人与车马,橘黄色的晨光洒在白茯苓上,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美得像冰雪凝成的仙人一般,杨珩站在她身边,只觉得一阵阵清淡的香气萦绕鼻间,真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停顿。
“我外婆已经时日无多,她去了以后,我爹娘与爷爷都会离开京城,这段时间,拜托你照看一下他们还有我义兄、平子,好吗?”不但白家家长对白茯苓不放心,白茯苓也同样担心着父母与爷爷的安危,以前他们一家与京城权贵交往不多倒还没什么烦恼,与白常山相认后,不可避免也被扯进了漩涡之中,陆英被皇帝留在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北关城去,他与她爷爷,一个手握兵权,掌管京城禁卫,一个是文官领袖,一旦朝中有什么权力变化,首先波及的就是他们。
白常山在官场打滚多年,素有威望,皇帝用正常方法是无法伤到他的,就怕皇帝出什么阴招,就想对付夏阁老那样,那真是防不胜防,杨珩与皇帝是父子,皇帝一旦有什么异常他应该很快能发现,而且杨珩虽然行事低调,但白茯苓知道他的底牌一定不少。
杨珩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不管在公在私,他都会尽力保住与白家、陆英、林平子等人。
“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杨珩问道。
“什么?”
“两年后,到京城来看我。”参加我的登基典礼……后半句,杨珩忍住了没说,他虽然相信白茯苓,但这种事情牵扯太多,白茯苓知道了也并没有益处。
白茯苓却已经猜到了他话里的含义,杨珩有把握在两年内掌握实权甚至把皇帝轰下台?这也太猛了吧
两年后她也差不多要死了,死前看看热闹也是好的,于是她很痛快地点头答应下来。
看着白茯苓一行远去,杨珩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低低道:“下次见面,我绝对不会放你离开了……”
拨转马头回望京城方向,那里是他的战场,还有两年,不会再有人能够阻挡他的脚步,即使那是他的父皇
白茯苓这一路都走得颇为顺利,按原路当晚就抵达了京城百里之外的汨安城。
一月末,汨阳河已经解冻,白茯苓一行按原定计划第二天一早乘船沿着汨阳河逆流而上,因为是逆流,所以花的时间会比来时长一大截,但水路比陆路舒适,而且他们也不赶时间,所以仍是选择了乘船。
昨日决定离开时,白家就派了人快马到汨安城安排一切,一行人共乘一艘大船启程。江上的日子颇为无聊,每个人都期待着大船中途靠岸补充物资的日子,可以到岸上去透透气。
一眨眼半个月过去了,水上旅程终于结束,一行人改上走陆路,因为逆流行船通讯不便,所以船靠岸第一件事就是兵分两路,一路由白阿五带队去找数月前寄存车马的那家车马行提取马车马匹来接行李,一路由白阿十带队到码头上的小镇里寻找适合投宿的客栈,白茯苓与其他人留在船上。
白阿十不到一顿饭功夫就回到了船上,神情还颇为古怪。
“怎么了?不会是所有客栈都爆满吧?”白茯苓打趣道。
白阿十摇摇头道:“我到上回我们住过的仙客来客栈去问,结果那掌柜一听我们有三十多人就问主人家是否姓白,然后就说有人三日前就把整座客栈都包下了,房钱也交了,还准备了马车要跟我来接小姐。”
“还有这种好事?什么人这样大方,仙客来客栈整个包下三天,钱可不少。”白果一听就先叫起来。
白茯苓伸个懒腰道:“管他呢,去了客栈问问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