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心惊胆战地以防备凶禽猛兽的姿态打量着甘遂,唯恐他突然翻脸用强的,她也知道,动不动她只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现在她人就在他手上,他想把摆成十八般涅也不会有人来帮她救她,而且这家伙明显对于承诺这回事并不太放在心上。
她现在唯一能倚仗的只是甘遂对她的在意程度……
甘遂用“吃人”的眼光跟她对瞪,过了好一阵,就在白茯苓快要被吓破胆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要跟你亲热,你次次推三阻四……”
白茯苓知道这个时候不把甘遂说服了,日后类似事件会一直反复发生,她抵得住一次,抵不住第二、第三次,如无意外,她至少会被甘遂带在身边两三个月,足够甘遂收拾她无数次了。
咬咬牙,白茯苓忍住羞恼,尝试着道:“我喜欢的是海腐,不是甘遂也不是小祢。看见海腐,我想亲近,看见甘遂或者小祢,我想逃跑。”
甘遂太厉害,更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对他砌词狡辩又或是说大道理都没用,说部分实话加上撒娇讨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甘遂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如此,当他还是老实木讷的海腐的时候,白茯苓会主动亲近他甚至调戏他,但当他的身份是小祢又或者甘遂的时候,白茯苓只会对他假笑、时时刻刻防备他、拒绝他,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海腐就是我,我就是海腐”比起白茯苓不情不愿被迫与他亲热,他更喜欢她的主动亲近。她在他耳朵上咬的那一口,在玲珑阁雅室里亲吻他的那一次,虽然跟后来这些真正的亲吻程度上差了极多,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快活刺激却更胜一筹。
如果让白茯苓像刚才他吻她那样亲吻自己……那滋味甘遂想想都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海腐连碰我一下都不敢,被我多看几眼都脸袖。”白茯苓察觉到甘遂态度似乎有些软化,连忙继续说服。
“哼说来说去,你是喜欢可以任你摆布的呆子”甘遂语气发酸,竟然有些吃起另一个“自己”的醋来。
白茯苓摆出一副委屈可怜的神情道:“海腐不会欺负我、威胁我、强迫我,更不会还没成亲就对我做这么过份的事情”
甘遂神情变幻,忽然道:“我当海腐,你就会主动亲我抱我?”
白茯苓气得在心里猛翻白眼,果然是色心不死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对的神情,迟疑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
她原就没指望过能够毫无损失地全身而退,现在不过是稍稍修改了一下原本的设想,把被吃一些嫩豆腐以保平安,改为主动吃大魔头的嫩豆干以保平安罢了。
阿Q一点想,能够随便吃武林盟主的嫩豆干,也算是赚了,多少武林中的名门淑女、侠女、妖女想吃还吃不着呢
至于这点小把戏能稳住甘大魔头多久,她也不敢抱太大消,总被马上被吃干抹净的好。
甘遂一言不发拉过白茯苓按在怀里狠狠揉弄了几下,方才把她抱到地上退后几步道:“也罢,就先依你。”
白茯苓死里逃生,第一件事就是想离甘遂远一点,脚步才迈开就听见甘遂一声冷哼,吓得她连忙止步,干笑着解释道:“我刚起床,要去梳洗一下。待会儿你带我去看看小狸花,好不好?”
甘遂点了点头,随手扯了扯身边一条绳索,两个丫鬟就推门走了进来,甘遂指了指白茯苓,两个丫鬟便会意地飞快送来温水巾帕香胰等伺候白茯苓到一旁去梳洗。
甘遂大马金刀坐在白茯苓房内,全无半分回避的意思,白茯苓也只好当他不存在,一时房内安静了下来。
白茯苓洗过脸,坐到妆台前由两个丫鬟替她梳发,刚才没注意到,这檀木妆台虽然做得别致,从材料到手工都堪称极品,可是放在这房间里略有些突兀,与房间本来清爽疏朗的雅致感觉并不完全相衬,很可能是为了方便她临时让人搬进来的。
大魔头能够这么细心,也不容易……
甘遂看着白茯苓窈窕的身影,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他只是斜候见过娘亲甘青兰梳妆的情景,娘妻死后,再不曾有女子在他面前梳妆挽发,现在一见,不由得想起童年时与娘亲一起的温馨时光,心里难得泛起几丝柔情,起身走到白茯苓身后,取过一个丫鬟手上的玉梳,慢慢替把她梳理一头青丝。两个丫鬟对望一眼,识趣地垂手退到一旁。
白茯苓正低头想事情,没注意到身后替她梳发的已经换了人。
日影越往西斜,阳光褪去了热烈慢慢变得蒙昧温柔,为一坐一立的男女镀上了一圈宁静温馨的光晕,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窗前经过,看到这情景也不由得驻足凝望。